他们把重伤的单飞白扔到“海娜”负责的长安区,安排了仿生人在现场点火,并拿走单飞白的狙击·枪,蹲守在现场。
只要听到警车靠近,仿生人就可以扣下扳机,干净利落击穿单飞白的脑袋,穿过火焰,驾驶无牌的皮卡逃逸。
那么,警察赶到后看到的现场,就是单飞白和某人打斗时引发火灾。
在警察赶来的路上,单飞白被打断脊骨,射穿头颅,脸也没毁,尸体还是热的。
这么一来,警察和“磐桥”的人必然会想:
有谁这么恨单飞白?
长安区又是谁的地盘?
到时候,不管警察怎么想,这盆脏水是稳稳泼到“海娜”和宁灼身上了。
琢磨过味儿来,闵旻喃喃道:“妈的。够毒的。”
宁灼撑过了眼前飞蚊阵阵的眩晕,直起腰来。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闵旻。
那位“罗森”先生和自己交易时,自己提到运送“货物”会途径单飞白的地盘,有可能会有麻烦。
那时“罗森”说了什么来着?
“……他呀。”
“没事,你不用在乎他。”
他哪里来的自信?或者说,他掌握了一些秘密的情报?
“罗森”这么一个b级公民,一条连地下世界规则都不太了解的宠物狗,从哪里掌握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报?
可惜他手头的线索有限,最多只能推测到这里。
比如他就想不通,单飞白得罪了什么人,和人结下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要让他在烈火和重伤中熬着,连个痛快都迟迟不肯给他?
结束了思考,宁灼站起身来,稳得连个晃也不打:“联系‘磐桥’,打他们的公线,告诉他们,姓单的在我这里。让他们戒严结束之后来‘海娜’。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最多来三个人,多了不放行;敢带武器来,让唐凯唱别客气,直接把他们扫死在安检通道里。”
看他起身,闵旻满怀欣慰:“早点去休息。手臂我明天放你房间门口。你想要a9敏捷型还是a3战斗型?”
宁灼今天佩戴的a-16型义肢是日常款,生物传感功能相当敏锐,虽然不如正常手臂一样神经富集,但手臂被炸断的痛楚也至少是正常水准的一半。
有的时候,闵旻觉得他简直是个丧失了痛觉的怪物。
宁灼说:“哦,我没打算去休息,先去搜搜那辆我开回来的车。”
闵旻勃然大怒:“——几个小时没睡了?!盼着自己早死是吧?行呀,以后有病睇兽医,唔使揾我(别来找我)——”
在闵旻越来越走形的骂声里,宁灼没言声,一个转身,一张被严重砍伤的脸迎面向他贴了过来。
他就站在宁灼面前,脸上被斧子砍出的血口还在往下滴血。
宁灼知道这是幻觉。
他幻觉里的父亲总是这样,从不会辱骂他,只是顶着这样一张血淋淋的脸,用谴责又悲伤的眼光看他。
宁灼绕过这个鲜血淋漓的幻觉,惯性地认错:“对不起,爸爸。”
 
;闵旻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不治就是不治!你叫我妈也没有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