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涟漪皱巴着一张笑脸,当即便扯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理由将花青打发走。
待周围总算再归于寂静,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忍不住去捏那片雨后无意间落入廊中的梧桐叶。
比手掌还大的梧桐叶早就被雨水打湿,湿湿糊糊地被拿在指肚最中间,却涟漪盯着上面的纹理,越看越入神。
她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昨夜的模样,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围绕着迎春花舞动的翩蝶似的进入她的心房,明明口吻是那样的轻柔,却轻而易举便可引发起阵阵风暴。
她懊恼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涌现一股不堪回首的苦:早知道后劲儿这么大昨天晚上就不应该让他进来!
让他翻墙进来不说,居然还让他靠美色软了心肠,一时没忍住就给了他顺杆爬的机会,之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见到他。
眼下后悔已经没了意义,缓缓放下手掌,又将那片湿漉漉的荫绿硕叶随手放到了椅子腿的边上,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那张过分熟悉的面容。
自从重生后,她便变得很喜欢下雨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最多的,可能就是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个春雨将尽的雨天。
那日小少年执了一把橘色的油纸伞,明明是个个头没比她大多少的人,但通身的清冷气质却给人一股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威迫感。
却涟漪有时候也在想,她前世变得那么讨厌沈酩殷,可能就是因为那人的嘴动不动就跟被缝起来了似的吧。明明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但宁愿用手段也不愿意说好听的话多哄哄她,明明那么讨厌她去见玄明轩,但为了她开心,还是让开了路。
她承认上辈子她错的离谱,也从来不准备在这辈子逃避,可她还是偶尔觉得,沈酩殷自己也是自认过错的吧,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改观如此之大了。
更不会如眼下般,令她无比心动。
饱满的唇抿成一条线,她倔强地又把那份心思压下去,满脸都是犟脾气。
兀得想起昨夜沈酩殷评价她的话,说她嘴硬。她心里不爽,这人自己明明才是嘴最硬的那个,居然还好意思说她。
指腹抚向脸上的那道疤,明明只抹了一次药膏,也才只过了一个晚上而已,竟然就奇迹般地结痂了,不愧是名扬天下的药仙圣手的杰作。
雨已经完全停了,可风又剧烈起来。
额前的发丝乱飘,一会儿遮住视线,一会儿又挠得她发痒。
实在是忍无可忍,却涟漪抬手将头发都捋开,露出眉心的那一抹殷红花钿。好巧不巧,她今日用的是梅花钿。
花青不知何时又走过来,手里多了见浅色的外衫:“郡主,起风了,要不先回房间吧?”
却涟漪摇摇头:“瞧着这风也不大,我还想再坐一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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