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为何好端端的,会大中午吃醉酒而被火活生生烧死,姜令檀心底多少已经猜到七八分,二婶娘宋氏去过祠堂,还捡回了她的玉簪子,自然也就遇到了被她刺伤的黄妈妈。
黄妈妈当时疯疯癫癫,加上又黑灯瞎火……
姜令檀闭着眼睛,细细想着这十多日发生的事情,玉白指尖搁在浴桶边缘,沾了水就润出几分诱人的粉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指尖滑落在地上,霎时浸湿了一大片。
……
三日后,清晨。
姜令檀正在用膳,桌上放着一碟玫瑰莲蓉糕、一碟翠玉豆饼,以及一碗火腿虾仁粥,加上三份小菜和一杯热牛乳。
玫瑰莲蓉糕是用糯米加了玫瑰酱蒸成的,出锅后又铺了层厚厚的蜂蜜,瞧着可口,但一口咬下去腻得姜令檀小脸一皱,慌忙喝了一大口热牛乳解腻。
常妈妈在一旁伺候,见她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赶忙笑着上前把那碟玫瑰莲蓉糕给端远些,免得闹得她连余下的几样都没了胃口。
姜令檀看着那碟被端远的碟玫瑰莲蓉糕无声叹了口气,她性子虽然瞧着乖顺好欺负,但是实际却有一股韧劲。
就像好吃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多贪,那些难吃讨厌的,她也能忍着难受吃上些许,但若是可以不吃,她绝对是一点都不会沾的。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大夫人周氏为了体现自己作为嫡母的贤名,从府外请了女先生给家里的庶女们授课,无非是琴棋书画能识会写即可。
但是她每日下学去荣庆堂请安后,就要立刻回到瑶镜台小院单独跟着阿娘读书写字,就算手腕肿了指尖生了薄茧,阿娘若不满意,她就能练到深夜,只为写好一个字。
阿娘常说对她说——“行有所止,欲有所制。”
姜令檀这些年的确做得很好,她就算再不喜欢那甜得发腻的糕点,但吃进嘴里的那一口,还是一丝不苟咽下去。
常妈妈见她腻得厉害,满脸心疼端了茶水上前:“奴婢听大厨房的人说,这几日是十姑娘点名要吃这玫瑰莲蓉糕。”
“若是姑娘实在不喜,老奴想法子让大厨房的婆子通融通融,给姑娘换了别的?”
姜令檀饮了小半盏清茶,总算把那种腻翻五脏六腑的甜味给压了下去,她闻言朝常妈妈轻轻摇了一下头。
她那十姐姐姜云舒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争强好胜,又爱名声,偏偏性格却是个十分矛盾的,既要彰显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又要体现她对府中姐妹的照顾。
而嫡母周氏,为了贤名要求府里头姑娘无论嫡庶,平日的吃食得一模一样。
于是就有了姜云舒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府中大厨房每日就按照姜云舒递上的单子,准备姑娘们的三餐。
至于那些精贵少见的东西,周氏则会私下补贴,让小厨房单独做。
姜令檀垂眸吃了半碗火腿虾仁粥,小半块翠玉豆饼,再加上一杯热牛乳,便搁了筷子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