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的身子是当真快要痊愈了,一天顶多再咳嗽个一两声,面色什么的,也完全恢复到了与病前无异。
公孙遥边喝汤边端详着她温柔低头的样子,不止一次地感慨,有这般美貌的母妃,也难怪李怀叙会是那般惊为天人的长相。
他的许多地方,其实都与淑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有他常常不合时宜的从容与淡定,好像也与淑妃是一模一样……
公孙遥喝着汤,原本还没有联想到许多,直至再抬眸的时候,看见淑妃将花盆交给宫人的样子。
她是真的岁月静好,温柔恬雅,好像外界的纷扰无论如何也干扰不了她,她只管做好她自己,只管过好自己的快活日子就行。
上一个她见到这般的人,是李怀叙。
可李怀叙是装的。
淑妃……
她是李怀叙的母亲。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原先从来没有多想过的事情,在这一刻,忽而便全部有了关联。
为何淑妃会突然生病?为何如此恰巧,她和李怀叙同时进宫的时候,便就碰到了皇帝?李怀叙若是真的想要夺嫡,那当他们离开长安的时候,他真的能放心这京城的事情无人问津,无人与他相顾吗?
若说他在宫外的帮手便就是程尽春,那程尽春的身份再特殊,也不是个能够随随便便就进宫的主。
宫外的事情他可以看着,那宫里呢?宫里的各位娘娘,皇后与贵妃的动向呢?
答案显而易见。
她看着淑妃的眼睛一动不动,捏着汤匙的手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宁福宫的炉子,升的是有些热了。
是日,她在宁福宫用的午饭。李怀叙在正午时刻才姗姗来迟,正好赶上她和淑妃尚未动筷。
一家人用饭,没有说前朝之事。
待到他们彻底出了宫门,上了回家的马车,公孙遥才敢抓住李怀叙的手,问他辰王之事究竟怎么样了。
“三皇兄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人证物证居然真的全部都叫他找出来了,父皇当即震怒,后来朝堂上一番牵扯,大皇兄好像还有可能牵连到别的案子,父皇对他还不好裁决,便叫他暂时先扣押诏狱,等候发落了。”
“还有别的案子?”公孙遥吃惊。
她以为,这一件事情便已经足够叫辰王狠狠地摔一记跟头了,若是还有旁的,看来他们此番之目的,当真就是要他永远不能再翻身。
果然能有胆子参与夺嫡之人,总要做到心足够狠,手段足够毒辣才行。
她弱弱地瞥了眼李怀叙,靠在他肩上突然便就不说话了。
后来的几日,李怀叙依旧很忙。原本该是年节休沐的当口,因为辰王一案,整个朝堂都被迫提前运转起来,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