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时,礼官大声宣读:「大皇子、大皇妃到——」
献允柱与梵以瑶在眾人的注视下进入大殿,一路并肩同行,直至帝后面前。
见一切就定位,礼官以洪量之声继续:「得——皇帝钦召,宣——梵长松之女梵以瑶为大皇子献允柱之妻,赐居——适水堂,行——大婚礼、告天地。」
二人上拜帝后、下祭天地,在夫妻对拜后,献允柱握住了梵以瑶的手,彼此相视而笑。
宴席散后,本还是槐东和祈欢将虞克善搀出万光殿的,一到四下无人的长廊,献漓便一把将她揹上背。两人晒着月光,缓慢前行,虞克善虽是漫着酒气,那也是难得地温顺,好好地待在献漓的背上。
虞克善醉得厉害,却也高兴得满,双手绕着献漓的颈子胡乱拍手,「好啊好啊,娶了个好媳妇。允柱看着以瑶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啊,那喜欢、那真心是骗不了人的。」
「我们当年也是这样成亲的,你记得吗?」献漓忆起当初在大殿上见着穿着婚服的虞克善,亦是着迷得不能自己,「你落在朕的眼里也定都是爱,莫不成你没看见朕的真心吗?」
也不知道虞克善是没听进去还是装着,她的语气一改,全是惆悵,「献漓,你把我父兄禁在边关,我怨过你。可如今允柱大了、娶妻了,你又肯让哥哥回来,我身为虞克氏再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是吗?」献漓意有所指,「你若是真的没什么放不下的,又何必和朕置气呢。」
身在其中,虞克善又岂会听不懂。她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是虞克氏才娶我的。父兄驍勇善战,可父亲贪恋权势,我不愿求饶,若想在你手中保住虞克氏,便只有与你针锋相对。事到如今,你仍不肯开口允诺我放过虞克氏吗?」
明知伤人,但献漓仍决绝未动摇,「身为一国之君,这件事朕无法轻易允诺你。」
「看吧,既求不得又何必求。」虞克善伤感无限,故意说得含糊:「既是如此,那我只求你哪日动念想灭了虞克氏时,别只留下我一人。」
「你明知道朕不仅是因为你是虞克氏才娶你,另一个缘由怎么就不肯说呢。」献漓不含糊,非得说得清楚:「朕只想把你留在朕的身边,既放不下你也绝不会杀你。」
「正是明白你会让我独活,我才痛苦万分??」虞克善以发热的脸颊亲暱地贴着献漓的脸,「不能与君长相守,寧可化作一缕烟,盼得日日思君亦为君所思,就当君不负、再不负??」
她轻轻地亲吻了献漓的脸颊,此刻已是满脸泪水。
回到凝玥宫时已是深更,可夜漫长,思绪缠绕又醉意,叫人脑袋发热身体也热。不醒人事的虞克善只一股脑地往献漓的怀里鑽,而抱着虞克善的献漓则凭着意志力抗争,时刻提醒自己得要冷静。何奈酒香醉人、老婆柔软,他实在是难以把持,虽说趁人不备是为小人之心,可单凭躺在眼前的人是虞克善,他就克制不住??
翌日晨起,虞克善大手一摊发现身旁空荡,睁眼一看更不得了了,不光床是空的,就连她身上也被扒个精光,吓得放声大叫:「啊——」
祈欢在外头听见了,连忙衝进门,「娘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揪着棉被掩住裸身,指着空荡荡的床榻,虞克善慌得,「献、献漓昨天在这睡了?」?「自然是陛下了,不然这宫里还有谁能和娘娘一起睡呢。」这事天经地义,反倒是虞克善这么大反应叫祈欢看愣了。
睡了睡了都睡了,虞克善的脑子打结,似是要把体内的惊叫全都给吼出来,崩溃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