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也掀了下唇,没说什么。
“我手机呢?”傅岹然摸了下口袋,发现没有。
“刚刚放在前排。”闻九天说,“我已经拿了。”
这个所谓“收拾好”的新家,一进门就透着没人住的气息。它视觉上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简约,用白话说就是没有生活痕迹、还缺很多东西。
“你在画画?”客厅中央支着一个画架,正对着大白墙上空着的地方。闻九天走过去看了眼,发现纸上有几笔乱七八糟的轮廓。
不知道是傅岹然又别出心裁了,还是他如今的手已经支撑不了他的想法了。
“随便画的。”傅岹然语气淡然,却不欲多说。他勾着闻九天的脖子,把他带到那面墙前,“这里还缺一幅,你什么时候给我?”
闻九天瞟了傅岹然一眼,知道他在一语双关。
“我困了。”闻九天又打了个哈欠,“卧室在哪儿?”
“先洗个澡。”傅岹然刮了下闻九天的鼻子。
或许是确实太晚了,今天的澡洗得比较纯情。
从浴室出来时,傅岹然显有些意犹未尽。他倚在门口,看披着浴袍的闻九天站在镜前擦头发。
闻九天抽枝拔芽地长开了,身躯不似少年时那般单薄。他浑身上下的线条都很完美,是一幅不需要进行修改的画。
这是傅岹然最满意的作品。闻九天哪怕是个恶贯满盈的怪物,也是从他傅岹然的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而今天,这幅“画”里终于再度染上了傅岹然的气息。
傅岹然忍不住走向闻九天,从背后环抱住他。这一刻,事业、成就和地位都被扔到一旁,肤浅而庸俗的吸引彻底战胜了傅岹然引以为傲的理性。
傅岹然在闻九天耳畔黏糊地亲了一口,唇边沾着他发梢的湿润,“今天在车里吵架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好吗?”
闻九天低着头给自己抹润肤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撩起衣袖,白色的乳霜被摩擦着吸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氤氲的香水味。
“我困了。”收拾好后,闻九天转过身,一本正经道,“今天我要哥哥陪我睡。”
有闻九天在怀里,傅岹然再一次迅速地进入了梦乡。闻九天缩在傅岹然的怀里,过了快一个小时才爬起来。
房间里静得与世隔绝,似乎呼吸乱一寸都能击碎空气里的平衡。
闻九天默不作声地开始了行动。
他收走了傅岹然的手机、车钥匙和大门钥匙,并把傅岹然其他电子设备上用于通讯的软件都退出并卸载。
离开时,闻九天从外面反锁了大门。
闻九天叫了辆车,回到自己家里。他瘫倒在床上,疲惫地揉了下眉心。
已经凌晨三四点了。
闻九天却睡得并不踏实。他在半梦半醒中辗转反侧,迷瞪瞪地踢着被子,睡着比醒着还累些。
直到翌日清晨,又一个电话叫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