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峰带着侯垚为他准备的一万大军,两万移民,还有上干名读书人、医师、匠人等人随行。
这些人将是他在墨西哥建国的班底。
最初出海的时候,他一度以为在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侯垚派遣的眼线、心腹之类的人。
直到出海一个月后,他才总算确定,这些人里面没有任何侯垚的亲信。
而且三万人也都是真正的听命于他,侯垚没有在其中动任何手脚,隐藏猫腻。
这一刻李景峰才真正地倍受感动,谁能想到,一直被自己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竟然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帮自己呢。
心中原本对侯垚的那些恨意顷刻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感激,随后又想起侯垚出发前的叮嘱:
“要是西班牙人太强,你就派人回来搬救兵,我会随时做好支援你们的准备。”
老泪竟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刘老大看见李景峰落泪,不明所以道:“李哥,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落泪了?”
李景峰尴尬地支吾了一句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伤心事。”
刘老大想了想道:“李哥是不是在想你的家人?之前海王在世的时候,将你的家人都带走了,我们在广州兵败,按规矩他们要被杀掉祭旗,估计都活不成了,我看不如你再找一些家人吧?”
李景峰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件痛事,他的家人不是死在侯垚手中,反而被自己葬送在了海盗手里。
如果自己真要是在墨西哥建国,没有继承人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是呢,我也正在想这事,只是这家人又哪能是这么好找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了对女人的兴趣,这家人如何才能找到?”
刘老大笑道:“李哥,你可以认义子呀,海王当年不也是这么干的吗?”
李景峰疑惑地道:“认义子?”
刘老大点头笑道:“是啊,认义子,之前帮你治脚伤的那个小刘大夫,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我听说他本来是个孤儿,因为宝安县的政策好他才有机会读书学医,这次也是因为没什么人愿意出海,他想报答侯知县的大恩才主动报名的。这孩子是真的不错,要不你就认他做义子,等咱们建了国,你也有后了不是?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李景峰仔细地想了想刘老大口中的小刘大夫,小刘大夫是名为刘山,是宝安医学院的学生,今年不过十九岁。
宝安医学院那是侯垚亲自督建的一座重要学府,校长何知远同时兼任宝安医院院长,更是侯垚最重要的几个亲信之一。
早前他一直认为刘山很可能是侯垚派遣的眼线之一,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这番疑虑。
最重要的是,前段时间,海面不平静,他的腿伤旧病复发,一度剧痛难忍,是刘山寝衣宿食,日夜守候在他身边伺候治疗,直到他逐渐康复。
老实说就是亲儿子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刘山却说这是医者父母心,是为医者的本分。
这样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如果真能让他给自己当儿子,那确实再好不过。
“小刘大夫出生不高,但是宝安医院的学生心气都高,只怕他看不上咱们这些草莽出生的人。”
“李哥,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再说侯知县不也没嫌弃咱们的出生低,还帮着咱们去建国,咱们也应该自信点,你要不好意思去说,我帮你去说。”
李景峰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去帮我问问,如果他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