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没有任何犹豫,沈之砚选择了屈服。
他松开她,帮她拍背顺气,半跪下来,让她瘫软的身体靠在腿上,怜惜地轻吻她的唇角,舌尖轻舐她红肿起来的唇瓣。
在她略微平复下喘息后,像说出一句咒语,沈之砚轻声道:“阿柔,你表哥没死。”
那双黑矅石般的眼死死盯着她,不放过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阮柔在呆滞的状态下听到这话,面色无动于衷,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她知道!她真的早就知道!
沈之砚咽下满心妒忌,喉间酸涩,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柔几时知道的?”
阮柔猛地回过神来,定定看着他,“那、那天回家,我听阿娘说了才知。”
“哦……”沈之砚勾唇流露一丝嘲讽,“还真是巧,前一天在光通寺你才说过,立马就如愿以偿,想必你……阿娘,很高兴吧?”
阮柔哑然,不知如何回应。
到此她方意识到,一切都已偏离计划。
她原先打算在裴相提出联姻后,翟天修回京前,这两个节点之间,稳妥地向沈之砚提出和离。
然而,今日见到裴琬莠本人,种种情形昭示,沈之砚另娶一事,已然就此作罢。
眼下,连翟天修未死,都已被他提前知晓。
兼之他这两日待她一反常态,毫不顾及礼仪廉耻,更是认定她心里记挂着翟天修,叫她百口莫辩。
阮柔张了张口,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掩盖谎言和欺骗的本质。
半晌,她认命地站起身,拂落裙摆上沾着的落花残叶,手指在唇上轻轻按揉,口脂自是早被他吃干抹净。
她勉强笑笑,“咱们走吧。”
抵达宴厅,侍者带他们到前席就座,离得一两张圆案的首席上,裴琬莠站起来朝阮柔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同坐。
那一席是主位,裴相也在,这时也朝沈之砚投以和煦微笑。
阮柔看了沈之砚一眼,他面色如常,是过去的那种温良和善,拉着她坐下,“咱们就在这里吧。”
浓浓的沮丧充斥心间,阮柔恍悟,是了,沈之砚前天夜里就对她说过,他不会娶裴家女,如今看来,并无失信。
他抢占到先机,她却迟了一步,不及说出翟天修未死的事实,成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她满心懊恼,垂头丧气地坐着,案前放了只凉碗,晶莹剔透的果子间挟着几粒碎冰,撒了点点桂花,她口渴得紧,拿起玉匙搅了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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