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安没有重温昨晚拖死猪黑历史的兴趣,他将药片和温白开放在床头,退后几步冷言冷语地说:&ldo;吃药,吃完给我滚。&rdo;
谢冲书将床头柜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在地上,药片滚了满地,钻进家具的缝隙不见了踪影。
孟辰安由他发泄,等他疯够了,才继续说道:&ldo;祝淮在楼下,待会儿他会送你回去。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今后我们也没必要见面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如果你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rdo;
说完他将门掩上。
谢冲书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判了死刑,他赤着脚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孟辰安,却发现整栋屋子都静悄悄的。
祝淮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声不响,惊得差点扔了手上的早餐袋。
他还在状况外,一大早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让他来家里接人,他还特别八卦地想谢冲书这小子本事不小,这么快就上了全垒打,自己接下去是不是应该以对待老板娘的恭敬姿态对待他。
可这副不死不活的鬼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夜春宵后该有的反应。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蹲在谢冲书面前,拍拍对方肩膀,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人像是得了失魂症,徒留一具空壳皮囊,只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和自己四目相对。
别是傻了吧,祝淮心下犯嘀咕,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ldo;喂喂喂!老板娘……呸!谢冲书,我说谢冲书,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孟总霸王硬上弓,你失心疯了吧?&rdo;
谢冲书被拍了十多下腮帮子,虽然祝淮没下狠劲,脸皮还是红了一大片,他瞳孔逐渐聚焦,祝淮的大脸成了他失联后唯一的亲人,他再也安耐不住委屈和悔恨,顾不上和祝淮非亲非故,将人家当成巨型抱枕强行搂住,眼泪鼻涕糊了对方一脖子,还撕心裂肺地哭嚎,比外头的报警器还刺耳。
谢承洲一到公司,蒋震明就跟着进了办公室。
&ldo;谢先生,冲书少爷好像真的在谈恋爱。&rdo;他斟酌着措辞将一晚上调查到的结果汇报给上司。
&ldo;好像?&rdo;谢承洲对这个带着不确定性的用词感到不满,他双手交握,脸上看不出喜怒。
蒋震明苦笑道:&ldo;没有大金额的消费开支,也没有开房记录。不过近期除了篮球队的训练其他社团活动出席率直线下降。前不久的篮球赛上,还有人看到他和外校的男人拉拉扯扯,冲书少爷还说这是他老婆。&rdo;
这些也可能是玩笑话,没有确凿证据能说明对方真的在谈恋爱,还是和一个男人谈。
蒋震明现在还没搞明白一向对谢冲书持放养态度的谢承洲怎么突然想起要调查继子的感情生活。
谢承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很快转移了话题将工作上的几个重点事项吩咐给他,似乎之前的调查不过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心血来潮,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蒋震明退出办公室,对方也没再提起一个字。
谢承洲将手头的文件扔在桌案一角,因为沾过雨水,a4纸的边角变得又皱又脆。
桌上还有几份需要他亲签的文件,他翻开一页,钢笔尖在落款处轻点,留下一个淡淡的墨点。
他脑海里回荡着喧嚣的雨声和雨刮器摇摆的动静,触手的纸张似乎变成了西装面料的质地,隔着几层布料,还能感受到下面纤细劲韧的腰肢以及看到两个不轻易出现的酒窝。
孟辰安铁了心要和谢冲书断干净,将爱意扼杀于萌芽阶段也好过藕断丝连后患无穷。
他将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一同拉黑,又飞往外地出了大半个月的差,存心让谢冲书连他这个人都找不到。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连感情都真假难分,要不了多久,最后的那些执念也会自然地烟消云散。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需要他操心。
孟辰安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被个小六岁的大学生玩弄让他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外面表现得再怎么不在乎,可自尊被践踏的愤怒和不甘宛如毒蛇不断游走。
结束一段感情谈何容易,幸好,他想,他和谢冲书之间不过是朦胧的暧昧拉扯阶段,窗户纸还没捅破,更谈不上山盟海誓精神伴侣。除了感情上暂时没法接受,其他也没吃多少亏。
若是非要类比,不过是一场在谈判阶段就无疾而终的商业合作,本身没有前景和投资回报可言,没什么好留恋的。
他不断地自我安慰,企图用这种想法从精神上取得感情上的胜利。
康琪没跟着出来,可她精明得很,不过是谢冲书来集团找了两次人,她就将两人之间的大致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汇报了两次情况试探老板的态度后,发现马屁拍在马腿上,而她暂时还没有拿辞退赔偿金的打算,就歇了小心思不再去触孟辰安的霉头。
谢冲书被阻断了所有和孟辰安联系的途径,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他颓废了很久,连篮球队的训练都翘了两次,被队长带着人杀上门强行拖到球场。
因为训练走神,还被篮球砸了好几次,身上青青紫紫的。队友们看他这个状态,很快有过来人知道这是感情上受挫后必经的伤口修复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