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黄依依还是那身打扮,出了楼门。
张国庆在接水,他看见了黄依依,却假装没有看见,眼睛移向了一边。倒是黄依依这次变大方了,她主动打了个招呼说:&ldo;这么早就打水啊?&rdo;
张国庆吓了一跳,他以为她是跟别人说话,但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她,就只有自己,一下子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
水桶的水溢了出来。
张国庆关上了水龙头,当他再抬眼看时,黄依依已经走远了。
黄依依摸索着找到了窑洞,喊道:&ldo;老汪,老不死的老汪,我来了……你可别藏在那里吓唬我……赶紧出来接我,王母娘娘驾到了……还不出来,你真不想要你的小命了……&rdo;
野猫闻声往窑洞口冲去,把黄依依吓得一串惊叫。
农场大门同样有哨兵和值班室,汪林提着镰刀、背着篓子,正要出门,遭到哨兵的阻拦。
哨兵:&ldo;你怎么又来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你不要出去割草了。&rdo;
汪林笑脸相陪:&ldo;可是羊要吃的嘛,饿得在咩咩叫了。&rdo;
值班室出来一个班长模样的人,说:&ldo;老汪,人的心都操不够,还操畜生的心,羊想叫让它叫就是了,你管那么宽干吗?要你今天休息,你还非要表现,这分明是不听组织的话啊。快回去,别站在这儿,影响了哨兵站岗,妨害公务,你可吃罪不起。&rdo;
汪林客气地,不停地哈着腰:&ldo;是雷班长啊。不是我不听组织的话,我要以实际行动,来报答组织上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化感动为力量,在工作中洗刷自己以前不干净的思想。你要我休息,我哪里休息得了啊,羊饿死了怎么办?是集体财产。我心里慌!坐不住!&rdo;
&ldo;羊饿死就饿死了,不是你的责任,不会叫你来承担的。如果今天放你出去了,这个责是要我负的,知道吧。所以,打死我不会让你出去。&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知道。想从我嘴里套话,那是与虎谋皮。我们是小兵,只负责执行任务,不负责解释说明。&rdo;
汪林还想说什么,雷班长摆摆手,进了屋子。
汪林看着一步之遥的门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哨兵厉声道:&ldo;退后,今天你不能出门。&rdo;说着,把子弹顶上了膛。
黄依依坐在窑洞门口,焦虑不安地等着。她饿了,从挎包里掏出一袋饼干,想了想,咽了咽口水,又放了回去。
哨兵在站岗,黄依依又渴又饿,再加上劳累,显出分外无助的样子。她迟迟疑疑地来到了岗亭。
哨兵问:&ldo;你找谁?&rdo;
黄依依:&ldo;我找汪……&rdo;
&ldo;找他干什么?&rdo;
黄依依拍拍挎包说:&ldo;我给他捎了点吃的东西来。&rdo;
哨兵显然得到过&ldo;指示&rdo;,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哨兵:&ldo;不行,他来这里是接受改造,接受再教育的,凭什么还要给他送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