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就在他面前,就在他手中,那种得不到她的无力感却又重新席卷进了他的心脉,让他倍感疼痛。
“老婆,别对我这么残忍。换一个要求,除了离开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黎荆曼淡淡地看着他,眼中不悲不喜,语气清冷淡然:
“傅景行,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爱你,如果你是真的怜悯我的遭遇,同情我的处境,那我请你放手。
以体面的方式让我们结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我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基础上又强加给我一段绝望的婚姻。”
她每说一句,傅景行看向她眼中的神色就冷一分。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眼底只剩下毫不遮掩的冷沉。
这种神色,黎荆曼曾经再熟悉不过,她咬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姿态坚韧地回视回去。
傅景行冷冷打量她两秒,忽的勾唇,轻轻笑了。
夺目的容色随着他这一笑缓缓绽开,好看到让人目眩神迷。
黎荆曼却在看到他这个模样后呼吸一窒,瞳孔微缩。
他生气了……
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下。
傅景行把她的动作收在眼底,却又仿佛没看到那样,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浅笑的模样,妖孽勾人,温柔的凝视,语气温和:
“你不爱我,这段婚姻是无望的,所以你爱的是谁呢,你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又是想去找谁?”
不等黎荆曼回答,他再次维持着注视她的姿势,目光森寒下来,讲出了那个已经让他憎恶到几乎成为他的执念的另一个名字。
“夏洛书吗?”
黎荆曼痛苦地低下头,语气沉重:
“傅景行,无论你信不信,我再说最后一次。
我跟你之间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跟夏洛书没有任何关系。
他以前是我的同学,后来是我的同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关系!”
她无奈道:“傅景行,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栽赃在别人身上呢?
我不爱你,也不爱夏洛书,我根本不爱任何人,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
虽然我嫁给你,但这并不是我自愿的,虽然我们有孩子,但那也不是我自愿的。
我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你给钱给食物,让我活着,想蓄养就能蓄养的东西。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的家人……”
说到最后两句话,她突然抬头,眼中带了水光,浓重的破碎感,在她身上溢出,羸弱的让人心悸。
“傅景行,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我的人生是在遇见你以后才毁掉的!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遇见顾云浮,我父亲的把柄也不会被泄漏。
无论你想不想,是你间接地毁了我,是你间接地逼死了我父亲,这是无从改变的事实!
你……”
伤痛欲绝的话还没说完,傅景行突然动作幅度巨大地起身,满脸阴沉快步出了病房,房门在他身后重重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病房里,黎荆曼双手抱膝,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终于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想法,终于说出来了。
产后为什么那样疯狂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有罪,是她连累了她的父亲。
如果不是她招惹了傅景行,她父亲跟她母亲仍然会维持着恩爱的假象。
虽然是假象,但只要没人揭发,那不就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