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坐在门边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就听见了门外有人到处在大喊。
“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
听称呼就知道肯定是在找什么女人。
而工地里的女人,怕是只有他房里这一个。
他试探着伸出手,刚要推醒她,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指不仅粗糙,指甲里还带着长时间干活留下的污泥。
而她的皮肤是那么白,简直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干净纯粹。
于是他又缩回了自己的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个全屋最干净的东西——肥皂。
他拿着那块肥皂轻轻推了下她的身体:“喂,小姑娘,外面那些人是不是在叫你?”
他的口音还带着很明显的村子里的乡音。
她迷迷糊糊被他弄醒,娇懒的模样让他想起了以前见过的在草坪上舔爪子的小猫。
“他们怎么现在才来?太晚了,太迟了,我不满意,就让他们找去,我要再睡一会儿。”
娇懒的女孩,语气也是娇滴滴的,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她睡到日上三竿,外面的人就找到日上三竿,而他也硬生生待在房间里没出去搬砖,陪她到日上三竿。
这么好看的人,又有那么多人在乎她,她跟他是云泥之别,只怕是今日一别,再无机会相见。
他心里有一万个不舍,只想多看她一会儿,牢牢地记住她的模样。
可后来,她不仅自己回了家,还把他给一起带了回去。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清明,你名字很好听,你可以像你的名字那样,度过清风明月的一生,而不是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工地的泥灰里。”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是生在清明节这样一个名字好听的节日里,所以被大字不识一个的父亲取名叫清明。
幸好啊,幸好是清明节,而不是劳动节。
然后他成了她的贴身保镖,随叫随到,随行拎包的那种。
他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们家的保镖都有统一的制服,他看了眼价格,只一件衬衫,就要曾经的他去搬两个月的砖才买得起。
而她则是看着换上干净衣服的他捧着脸发出惊呼:“哇,清明,想不到你打扮一下竟然这么好看,简直像清晨菏叶上的第一滴露水那样干净透彻。”
他因她的赞叹而欢喜,又不敢表达的太直白,怕被她看穿那些隐秘的心事,所以只能对着她腼腆的笑了笑。
她对他赞赏的点点头:“笑起来更好看了,清明,你该多笑笑。”
一个冷着脸的男人在一旁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地看着两人互动,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冷哼。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原来她是有未婚夫的,那个男人跟她家世相当,模样也风流倜傥,只是性格也太过风流,身边女人不断。
遇到他那天,就是她跟未婚夫去视察她们家新开的楼盘,也就是他搬砖的那片工地。
半路上她在那个男人手机里发现了其他女人发过来的暧昧短信。
她当场发了脾气,那个男人受不了她,把她赶下车一个人扔在了荒郊野外的工地,这才有了两个云泥之别的人那一场阴差阳错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