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师跟方春兰之间离婚的事因吴朝阳并不清楚,外人都说是方春兰嫌弃老师穷,但究竟怎么个回事,估计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吴朝阳道:“老师想见他儿子最后一面。”
方春兰轻声问:“他怎么了?”
“老师生病了,骨癌晚期。”
方春兰拿着烟的手有点抖,眼里似是追忆起过往,一点细眉染上哀愁,“小羽,他已经不记得他亲生爸爸了。”
外面的艳阳很烈,吴朝阳却觉得这个世界哀伤极了。
方春兰带着儿子李羽到巴国没过上多久的富裕美好的生活,她二婚的丈夫因为跟走私军火在逮捕过程中逃跑被当场击毙,她变卖家产带着李羽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了大房子,没有了仆人伺候,两人刚到这个地方就常有人过来骚扰收保护费,没钱给他们他们就各种欺压,李羽则有一次看她这个做妈妈的被欺负,小小年纪顶撞了当地的地痞流氓被打破了脑袋,醒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李羽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附近兰桂坊酒吧你们可以去逛逛,有时候晚上他会去那里兼职。”方春兰拿出一张李羽大人的照片,长得轻轻瘦瘦,不过继承了父母的美貌,眼睛深邃,鼻梁很挺,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不爱笑。
李羽长大之后跟她不亲了,方春兰不会教育儿子,导致现在母子两跟陌生人似得,但她是在乎李羽的,对儿子的爱,她说不出口,更不会体现。
问完该问了,两人离开出租房。
凌乱的房间里的空气有点窒息,方春兰掐灭了烟头,在房间里摸索出一个尘封已久堆满了灰尘的盒子,她打开盒子,没碰里边的东西,但渐渐地,她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抖动,又哭又笑的。
时间还早,没有直接去兰桂坊酒吧,现在大白天的,酒吧街是很冷清的,根本没什么人,他们去买了食材跟驱蚊水回了部队。
大抵是今天知道得不好的消息有点多,吴朝阳的心情愈发沉闷,她开着窗,就靠着边儿坐着,发起呆来。
萧九明显感觉到吴朝阳低落的心情,所以没去打扰她。
他没有跟着程徽去办事,一个人呆在基地里确实是无聊,跑出去跟巴国的士兵玩在了一块。
等天快黑了,萧九再跟着吴朝阳去了兰桂坊酒吧街找李羽。
夜晚的酒吧街很热闹,空气里,只有酒跟香水的味道,以及男女之间暧昧的磁场气息。
萧九身为军人,根本没有来过这种场地,而且他很不喜欢这种地方,那些金发美女,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再看猎物那般,他长得倒称不上帅,但五官不丑,耐看,而且长得高,留着一个板寸头,有点糙男人的味道,一进酒吧,就有女人上前跟他打招呼。
dj很吵。
震耳欲聋的。
萧九拜托那些上前搭讪的女人后再想找吴朝阳的踪影的时候,已经不见她身影了,忙在人群里穿梭找人。
吴朝阳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李羽的身影,她便过去吧台前坐下,吧台调酒师朝她微微一笑:“嗨,中国美女,想喝点什么?”
“你给我调一杯?”
调酒师说没问题。
吴朝阳托着下巴看他,后从包里拿出一张从方春兰那儿要来的李羽的照片:“嘿,你见过他吗?”
调酒师回答:“他是贝奇,我们酒吧最后欢迎的兼职生。”
“他什么时候会来?”
“礼拜五他都会来。”
吴朝阳记得今天是礼拜四,她明天再过来,那一定能碰到李羽了,沉思之际,调酒师已经把她的酒调好了递到她面前,深邃的蓝眸看着她:“美丽的中国小姐,你的鸡尾酒。”
“谢谢。”
眼前这杯鸡尾酒,很漂亮,冰蓝色的,她忍不住端起来看了几眼,越看越想尝尝味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致命诱惑。”调酒师眼睛眨了下,像是对吴朝阳放电:“这杯酒,很适合你。”
不不不!
不是适合她。
致命诱惑,指得是应该像程徽那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