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江妧若按平时被他这么一赶也该走了,但她看得出,谢长临今天心情不是一般的差,拒人千里之外,又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清。
对,就是冷清。
江妧看着他,很多话梗在喉间。
她想说,谢长临,你一个人赶了太久的路,肩上压着的重量,身后那一双双手,都逼着你往前走,不能回头。
可这条路又远又漫长,处处布满荆棘,早已扎得你满身鲜血,你偶尔,是可以停下来歇一歇,包扎伤口的。
她在这一瞬间想到太多东西,又想到刚刚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个孤寂身影,忍不住红了眼眶,下意识的低下头,缓了缓。
谢长临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眉间动了动,眸子沉沉,又道,“娘娘,回吧。”
江妧艰难扬起笑,“好,巧巧。”
她喊了一声,巧巧立马过来,把手里的东西给她。
那是一对泥塑小人,一个红衣墨发男人,嘴角上扬,笑得极其生动,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少女抱了只乖巧的小白猫。
“中秋礼物。”
她细嫩的指尖轻轻摸了一下小人的脑袋,“千岁,以后每年中秋,本宫都想和千岁团团圆圆。”
说完,她拉起谢长临的手,把泥塑硬塞给他,然后和巧巧离开。
谢长临站在原地,半晌,才垂眸看着手心的东西,五指收紧,眸中波涛汹涌。
在泥塑小人快抵不住碎裂之前,那手终究还是卸了力道。
身后冠初缓缓走来,轻声,“爷。”
他看了眼荣庆,目光又落到那泥塑上,什么也没说。
谢长临神色恢复漠然,再难窥出其中任何情绪,“你日后就留宫里。”
冠初颔首,“是。”
江妧回到长乐宫后,李德全急匆匆赶来,“娘娘,皇上正找您呢,传您今日侍寝。”
“?”皇后娘娘一脸嫌弃,“他喝多了?”
李德全应了一声,又道,“皇上也没喝太多,还算清醒着的。”
“不去,爱谁谁,让他别烦本宫。”
李德全扑通跪下,哭爹喊娘,“娘娘哟,这话奴才哪敢传啊?”
江妧烦躁的撇撇嘴,想了想,问,“前些日子,他一次没传本宫侍寝,你可知为何?”
“这奴才也不知道啊。”
“你到底能不能成事儿啊李德全?”
又被嫌弃的李德全绞尽脑汁,哭丧着脸挤出答案,“奴才只知,那夜千岁爷走后,第二日又来乾安殿了一趟,再之后,皇上便没有提过要传娘娘您的事了。”
自从上次小皇后一句话让九千岁不杀人,还间接救了他的命,李德全就知道,这位娘娘不简单,况且她还能治皇帝,这么久了,也没见九千岁对她怎么样过,想来日后是个能在宫中横着走的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