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知道。”终于见他挪步,在床前坐下,“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定是躲着不想见朕。怎么,在生朕的气,气朕这两天没有来看你?”
“嫔妾没有!”她面色发白,嘴唇也是白的,柔弱的让人心疼。
“那便是气朕今日没有帮你说话。”
“不是!今日这种情况,皇上要是帮我说话才是昏君呢。”说完,立马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昏君两个字可不能随意乱说的,于是急忙又要起来下床去跪。
只是赵君珩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他拉住孟娴湘,让她坐回去又问:“你说说,朕若帮你说话如何就成昏君了?”
她抿着嘴,明显不敢言。
赵君珩发笑,缓解她的接着道:“你只管说,说错了也不要紧,朕不怪你。”
她莹亮的双眸这才透出安心,圆溜溜的转着,甚是可爱。
她酝酿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道:“这两日皇上没来看我,我虽也一直待在宫里却也听说了边疆的战事,尤其早晨多次听皇后娘娘强调,说如今能够出征边疆的就只有庄美人的父亲。虽说替皇上、替百姓出征是臣子应尽的本分,可到底庄美人也是他亲生女儿,活生生一条命,庄大将军不可能不在意。”
“尤其,知道庄美人是被人害死的,他作为父亲更是要讨公道的。”
“若庄美人真有个好歹,庄大将军满心悲痛如何能全身心的投入战事中。若边疆被破,那边定要有一场血雨腥风,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那时……便是祭出十个庄美人,一百个我也无法挽回的。”
“如此危急严肃之时,皇上怎么能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时就不管不顾的站在我这边,何况我前几日还与庄美人发生了些冲突,甚至不小心伤到了她,皇上便更不可以一味的偏向我,若传出去,庄大将军怎么想,天下百姓又会怎么想?”
“流言从来不会从事实依据出发,只会越传越疯魔,我不愿让皇上被世人唾骂为专宠妖妃的昏君,自然,我也不愿背负祸国殃民的骂名。”
说着,孟娴湘跪在床上朝他磕下头去。
“所幸,今日之事终究是水落石出免去了一场纷争,否则该怎么收场啊,恐怕真得生生冤死嫔妾才能向大将军交代。更庆幸的是,庄美人没事了,庄大将军和皇上终于可以安心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娇娇柔柔的,可一声声一句句都像是振奋人心的战鼓,声声敲在赵君珩的心里,激荡着他灵魂。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磕头在他面前的人,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她头顶的发,却又顿住。
他眼底的怜惜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浓烈,从前只怜她的脆弱,眼下却不一样了。他只当她个是娇娇弱弱,爱哭,什么也不懂的深闺小女子,却从未想过她竟能有这般通透的心思和大局观念。
“来,起来。”他双手搀她起来。
“湘湘,你真叫朕惊喜,便是许多男儿都不一定有你这般豁达通透的胸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