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说起来有些奇怪,先前默默嗑的时候,只当作是两个有概率在一起的普通朋友,现在知晓了,反而多了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动,看向谢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母……不对,慈爱。若不是她和谢云的对象都在旁边盯着,她实在想抱过去,荡漾地笑着说一句“妈妈的好大儿啊,出!息!了!!!”。
到头来,她只能克制自己,请(嘱)求(咐)一句:“毕业后也要记得常联络哦。”最好多在朋友圈秀恩爱!觉得太高调,屏蔽别人也没关系,她一个人看得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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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结束后,两个男生寝室的人趁这段还没开始找工作的时间,再度安排了一场旅游。
而这一回的三天两夜旅行,他们去了比较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地点,顾雾空自告奋勇当了摄影师。
说是摄影师,实则压根儿没拍几张风景或团体照,镜头最常对准的人就是祁隼和谢云这对小情侣。其他人一看,心里门儿清,冲他翻大大的白眼,尔后有些无奈道:“你光明正大点拍吧。”
闻言,顾雾空一整个做贼心虚啊,直接一转身,把镜头怼在宋司年的脸上,死鸭子嘴硬,“啥呀?你们这说的啥话,我不是一直都正大光明吗?”
“……”惨遭突袭的宋司年嘴角一抽,神情未变地伸手将他的镜头用力转向对面正十指利落地剥虾的祁隼和一旁眼巴巴等吃的谢云,呵笑,“不用谢。”
顾雾空:“……”
谢云不用动手,无聊地到处乱瞟,结果眼尖发觉到镜头,他一愣,灿烂地笑了,朝着他比剪刀手;不在意周遭动静的祁隼则是泰然自若地将完整的虾肉塞进谢云的嘴里,谢云笑得更欢了。
目睹全程都顾雾空登时像吃了一筐还没腌制加工过的青梅,酸得脸都扭曲了,摁下快门,边想着个个儿活得真他妈憋屈,有对象还得直面人家的闪光,边将这张有爱的照片发给钱乐果……及祁隼。
稍稍安慰到他的是钱乐果的回复。
【空空么么哒~[心]】
空空摸摸自己被哄烫的心口,得意地笑一声,心道,呵,谁还会是个单身狗呢,反正他不是。
三天两夜过得极快,感觉才出来不到几个小时,便要面临分别了。
除了决定留在市的江惟以外,506寝其余三人都打算直接从旅游地点搭车或飞机回家,换句话说,他们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没意外的话,未来见面机会估计少之又少。
祁隼和江惟性子疏淡,稍微说几句含真心的场面话,便已然做好了告别的准备。
然而谢云生来感性至上,毕业那天他们都还待在一块儿,相约出来玩儿,因此他没多少实感,觉得也许什么都不会变。不成想此时终究是感受了一把那种各自纷飞的心情,霎时红了眼眶,每个都抱一下,“小顾、小宋、小张,你们要保重哦!”
小顾同学同为真性情的汉子,受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呜呜哇哇,说了一堆谢云认真听进耳里,脑子却没能记全的话,“谢云你也是。”
温和的小张同学则是轻轻拍了几下谢云的背,轻笑道:“手机方便,想我们了就发消息。”
这种场合,这种气氛,就连一向冷心冷肺的宋司年都没忍住放轻语气,回应他的拥抱,“嗯,谢云你也保重,你跟祁隼、老江都要保重。”
谢云哭着点点头,“嗯嗯嗯!会的!”
随后一个个打的或搭上公交车离开了他们三个人的视线,热烈的氛围急速冷却,怅然若失骤然席卷,他们对视一眼,也一起搭上了回程的高铁。
七月的时候。
江惟与张雁都顺利找到了工作,先后在群里报喜,他们都没选择继续待在实习的公司,因为实在是……厌倦了那群只会把他们当奴才使的正式员工,哪怕他们毕业后也会升为正式员工,是不能再瞎几把使唤的同阶级,但只要一想到要见到那些傻逼,他们俩就膈应得要死,所以最后决定另找出路。
江惟拿着好学历进入一家双休且待遇不错的外企的证券部,张雁则是跑去搞什么哲学研究。
至于顾雾空,从他大学就能瞧出对金融兴趣其实不大,纯粹是分数能读哪个专业就去哪个,他当年想得随意,总归社会上学以致用的人是少数,如今好不容易毕业了,他恨不得逃得远远,摆脱那些利率啥的复杂玩意儿,最后总算在月底……被他看不下去的老母亲给赶去考公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降低心里要求,先随便找份一个月工资三、四千的活看着干。
为了这事儿,他还被江惟好一通笑。
说看来他们寝室脱离不了考公的命运,总有一个得负责当代表。
八月中旬。
祁隼和谢云小俩口也拎起了行李,挥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谢家爸妈,坐上了前往英国的班机。
他们离开了故土,迈向未来。
虽然谢家有钱,但碍于谢云的情况以及他们夫妻俩各自的事业,谢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国,睁大双眸,从小小的窗外俯瞰逐渐变得比蚂蚁还要小上几倍的城市,他亢奋地“哇”几声,扭头,拽了拽祁隼的手臂,指着窗外。
“祁隼,你说要是我有、千里眼的话,会不会从这里看到、看到爸爸妈妈呀?”
从祁隼的角度望出去,仅有无边无际的云彩映入瞳孔,漆黑沾染明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