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准备这么对付他。
&ldo;贴紧地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贴紧地面。&rdo;她用双手和膝盖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注意土堆的另一边,慢慢地呼吸,让自己做好准备。
&ldo;这一枪得射一百码,阿米莉亚。&rdo;贝尔低声说,&ldo;用一把短管手枪?&rdo;
她没有理会。
&ldo;阿米莉亚。&rdo;珀西叫了她,并凝视了她一会儿。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个微笑。&ldo;压低脑袋。&rdo;萨克斯下令,珀西遵照了她的指示躲进草丛里。
阿米莉亚?萨克斯站了起来。
她并未蹲伏,也没有侧身来缩小目标范围,只是匆匆地采取熟悉的双手瞄准姿势,面对着房子,面对着湖水,面对着那个匍匐上到坡地的一半处,正以望远镜直接瞄准着她的身影。萨克斯手中那把短小的手枪,轻得就像一个威士忌杯一样。
她对准猎枪上的望远瞄准器所发出的光芒,大概和她相隔一座足球场的距离。
汗水和雾气蒙上了她的脸孔。
呼吸,呼吸。
慢慢来。
等待……
一股寒意通过了她的背、她的手臂和双手;她强迫自己不要惊慌。
呼吸……
倾听,倾听。
呼吸……
就是现在!
她转过身,跪倒在地上的时候,来复枪正好从她身后五十英尺外的树丛里伸出来击发,子弹刚刚好划开了她脑袋上方的空气。
萨克斯发现自己正盯着乔迪一张吃惊的面孔,而那把猎枪仍紧紧地贴着他的脸颊。他突然明白她一点都没有被他愚弄,她猜出了他的伎俩,猜出了他在湖畔开了几枪,然后拖了一名警卫上坡,和一把猎枪架在一起,让他得以利用他们贴紧地面不敢动弹的时候,顺着车道绕到他们后面。
诡计……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空气完全地静止。没有飘动的雾气,也没有在风中折腰的树木与绿草。
萨克斯用两只手举起手枪的时候,嘴边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慌张地退出猎枪里的弹壳,然后推了另一发到枪膛内。当他再次把枪身举到脸颊旁的时候,萨克斯击发了子弹,连续两枪。
利落的两枪。只见他往后飞倒,那把来复枪就像乐队女指挥的指挥棒一样,飞越天际。
&ldo;留在她身边,贝尔!&rdo;萨克斯对着贝尔叫道,然后急忙奔向乔迪。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仰卧在草地上。
一发子弹击碎了他的肩膀,另一发则直接击中了望远瞄准器,炸开的金属和玻璃碎片刺进了他的右眼,让他的面孔一片鲜血淋漓。
她举起小型手枪,在扳机上加上某种程度的压力,然后用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她搜了他的身,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格洛克和一把碳化物制成的长刀,并没有找到其他的武器。
&ldo;没问题了。&rdo;她叫道。
当她重新站起来取出手铐的时候,棺材舞者咳了几声,吐了几口痰,然后把血渍从他未受伤的眼睛上擦掉。然后他抬起头,朝着草地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到了正从草地上慢慢站起来盯着他看的珀西。
注视着她的时候,乔迪似乎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他又咳了几声,然后发出深沉的呻吟。他用未受伤的手臂在萨克斯的腿上推了一把的时候,让她吓了一大跳。他伤得相当严重,可能足以让他丧命,所以没剩下什么力量。他的动作很奇怪,就像是推开一条挡了路而惹人厌的哈巴狗一样。她往后退开一步,用手枪直指着他的胸膛。
阿米莉亚?萨克斯已经引不起棺材舞者的兴趣,就像他的伤口和造成的极度痛楚一样。他的脑袋里目前只有一个念头。他用一种超人般的毅力,转过身体,腹部贴着地面,然后开始向前耙土,使劲地朝着珀西?克莱,朝着他受雇杀害的女人挪进。
贝尔来到了萨克斯身旁。她交给他一把格洛克,他们一起用手中的武器指着棺材舞者。他们可以轻易地阻止他‐‐或杀掉他,但是看着这个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似乎连自己的面孔和肩膀已经报废都不知道的可怜家伙,他们却不知所措。
他又往前移动了几英尺,停下来抓了一颗葡萄柚大小的锋利石块,然后继续朝着他的猎物移动。他一句话都没说,全身浸湿在汗水和鲜血当中,面孔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就连可以用各种痛恨的理由、从萨克斯手中抢下手枪、当场毙了这个男人的珀西也怔住不动,看着他绝望地想要完成已经开始的工作。
&ldo;够了。&rdo;萨克斯最后表示,她弯下身取走石块。
&ldo;不行。&rdo;他气喘吁吁地说,&ldo;不行……&rdo;
她铐上了他。
棺材舞者发出了吓人的呻吟,或许是因为伤口的痛楚,不过更可能是因为难以忍受的失败,然后他让脑袋掉落到地面上。
他动也不动地躺着。三个人围着他,看着他的鲜血浸湿了草地和无辜的番红花。这家伙悲惨的叫声没多久就被快速飞越树梢的直升机所发出的噪音掩盖。萨克斯注意到珀西?克莱的注意力,立刻从这名为她带来许多不幸的男人身上转开,痴迷地看着笨重的机身穿越层层的雾气,然后轻快地着陆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