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了机,将手机递给前座的法警。
陪审团成员在开庭前必须完全与社会隔离。他们被分配的酒店位于凤凰城中心城区,距离法院不过五分钟车程。填写了信息单后,朱诺领到单人房间的磁卡,又被告知明天将会接受安排与检察官和辩方律师见面。
紧接着,她被交予了一张安排周密的时间表,和一份牛皮纸档案袋。
时间表上,饮食起居的区间被严格划分,陪审员的一切行为都必须遵照表单的排定,直到庭审结束、陪审团做出最终裁决。
他们相互之间可以自由交流,与外界的沟通却受到限制。
朱诺叠起表单,在电梯前站定,余光投向手中标示着敏感信息的纸袋。叮地一响,电梯门向两侧开启。她抬起视线,第一眼就看见正中央笔直站着的菲恩。
这是那场无关紧要的对话结束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菲恩的神态纹丝不动,灰眼睛里隐有涩感。他就这样望着她,隔过电梯内外明暗交织的界线,嘴角的线条不太明显地紧绷起来,然后向内侧退避了一步。
“嘿,朱诺。”乔治靠在一角朝她打招呼。她于是偏头示意,挟着文件袋走了进去,站在菲恩身前。
背后半步开外,他手心蒙上一层潮湿的汗意,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乔治殷切地凑到她旁边,探头望向她手中的房卡:
“我在1402,你被分到了哪个房间?”
朱诺将磁卡翻到背面,答:“1404。”
“真巧,就是我隔壁。”
嬉笑着退回原来的位置,乔治向菲恩一侧抬了抬下巴,戏谑说,“队长在1418,走廊的另一头。”
电梯抵达14层,朱诺立即匆匆低头离开。他的呼吸太近了,撩动着一股麻热,久违地从耳后激醒,直接延顺到垂坠的发根。气氛本就不算活泛,这下更加闷停窒息。
既然他不想和她做点儿什么,又干嘛挨得这么近?
乔治正准备跟着她走出去,一只手忽而按住了电梯敞开的门页。
“跟我换一下。”菲恩说,意指模糊,含义不明。
然而乔治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的房间?——当然,没问题。”
他满面笑容地递出了自己的磁卡。
“你确定吗,队长?”
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几尺,乔治蓦然转过脸,促狭地调侃道,“你的房间可是这层最大的一间,听说还有两面全景落地窗。我那一间有点儿甚至不带按摩浴缸……除了隔壁有个朱诺,就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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