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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葵再睁眼时,是早晨。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窗帘被紧紧拉着,浮着层朦胧又浅淡的晨光,隐约有不知名小鸟在叫唤,满室昏暗里,只有墙边的空调闪着微弱亮光,26c。她脸颊蹭在蓬松棉被上,浑身有种烧退后的松快感,头一偏,那块凌晨用来降温的小毛巾还静悄悄搭在旁边,还有那只小小的熊玩偶压着被角,仿佛全世界都在向她愉快地招手。
身旁没人。
昨晚越清是靠着她睡的,穿着外套,没掀她被子,怕冷风进去——或许根本没睡,是等她睡着了再下楼的,她只记得自己的脸颊被一下一下地试温度,很轻。
项葵还想起来,越清叫她“宝贝”。
项葵一蹬腿:“…………”
啊啊啊啊啊!!好肉麻!!干嘛啊!!!
房间门没关,楼下传来点细微动静声,她闷不作声地起身,穿好睡衣,把灯打开,趴在透明回廊上往下张望。
小桌上放着碗碟盛好的早餐,小笼包、烧卖,还有一碗白粥,旁边是豆浆和牛奶。
越清穿着件普通的白t,正背对着她专心研究角落里的扫地机器人该怎么用,肩背宽阔舒展。闹一晚上,他估计没心思也没条件折腾那头小卷毛了,从这个角度看更是支棱八翘的,跟没睡醒似的。
项葵咳嗽一声。
“醒了?”他回头看,还真没睡醒,双眼皮都比平常要明显点,“好点了吗,过来我看看。”
还没等项葵应呢,他又改口,随手拎着体温枪,梦游似地游荡上来了:“算了,你别动,我过来。”
测了下,还算幸运,体温完全正常了,幸好没再低烧,免得还得再跑趟医院。
也没睡多久,现在才九点,他很早就替项葵请了个假,但项葵没想到的是,他今天也不打算坐班,回去换衣服买菜时顺便把备用的办公电脑也提溜了过来,准备一块儿家里蹲。
“嗯。”烧退了还得吃点药,不好空腹吃,越清道:“吃完早饭再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项葵洗漱时,感觉自己还晕乎乎的,看到洗手台上摆着陌生的牙刷和薄荷味牙膏,咕噜着满嘴泡沫,脑袋里突然窜出来一句话。
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
给担心的朋友们汇报完消息,两人坐下来好好吃了顿饭,期间项葵还是没忍住,问:“你不去上班真的没事吗?”
线上办公效率不高吧。
越清迟疑一瞬,还挺正经地答,“其实我平时上班也没那么认真。”
项葵:“?”
“五点开始就会花半个小时想等会儿跟你去吃什么这样。”越清镇定道:“有时候心情不好还早退,看着仙人掌发呆。”
……干嘛突然狼人自曝啊!
项葵填饱肚子就开始瘫在沙发上犯懒,昨天越清在这放了床薄被,她瘫着把昨晚看到一半的推理小说给看完,听着小厨房哗啦
啦的洗碗声(),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一个人在家里3[((),她可以随心所欲、吃完就躺,闲来无事就看书或者打开部电影消磨一下午,但越清这么好动的人,会不会觉得无聊?
家里有什么能干的事?她依稀记得以前合作方有送过一整套卡牌桌游,还没拆过,两个人能玩吗?
她还在勉力思索,结果越清收拾完径直过来,勾着她下巴吮了吮她嘴唇,然后自觉选了沙发的另一端,开始懒洋洋地垂眼盯电脑。
这沙发其实算挺大的了,他还是得半屈着腿,嘴唇抿得很直——一副不想上班的样。
两人各做各的,隔一段时间他抬头问,“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项葵缩在毯子里,默默道:“想洗澡。”
洗澡又是道大工程。
特别是烧刚退完,浑身汗没洗净的时候,捂得难受,又不能着凉。得先把浴室里的温度调到和室外差不多,再摈弃平时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速战速决,十五分钟内为佳。
项葵一身清爽地穿着睡裙出来时,发尾还滴着水,就看见越清挺自然地待在她才离开的被窝里。见她出来,他起身,拍拍道:“进来。”
体温还在,被窝里被捂得热乎熨帖,项葵连手脚都不必伸出来,光露出个脑袋,越清站后边给她呼呼吹头发。之前在山顶酒店里也吹过,但这次开的大档热风,力求一个效率。
热风中,项葵脑内在演小剧场,一会儿自己穿着龙袍,跟越清深沉地说“朕已属意你为皇后”;一会儿自己拉着他的手,眼含热泪地说“我们几个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最要紧的”;一会儿又进展到限制级画面,粉红椒椒和深海小贝壳大闹天宫,场面一时非常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