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场地最中间的身影从空中缓缓坠落,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连落下的动作仿佛都被人为放慢,轻轻的,无声的。
除去鼻尖还萦绕着的火药味,再看不到任何不寻常的异象。
困住他们的牢笼解除,在周围找不到一只诅咒的影子。
咒灵让人头皮发麻的数量早在第一轮丝线下折损大半,剩余的漏网之鱼也皆在巴麻美蕴含着强悍咒力的一击下,统统被气化溶解。
被缎带束缚住的诅咒师们安然无恙,只是陷入了昏迷当中,在场没人首先去确认他们的情况。
阴郁的天色放晴,不再是随时可能会被环绕在高专上方的不详咒力吞噬的那般压抑。
分明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横扫了所有的咒灵,还不忘把那些不相关的诅咒师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即使在这种时候,那家伙身上无用的好心还是会在某些细节上凸显出来。
叮、
清脆的响声接连响起,仿佛是金属和瓷器相撞激起的嗡鸣。
巴麻美无视防御的领域,哪怕是特级咒灵,只要是接触到了丝线,就会被它切割、消融。
有不少特级咒灵因此消散,地上零星几个的漆黑物件在此时像是海水退潮后的沙滩上残留的贝壳,显眼得很。
伏黑甚尔蹲下身,一枚悲叹之种被他捡起,用手掌着悲叹之种,能感受到上面传回来的微凉。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把悲叹之种放在地上看不出原本是何物的碎片当中。
理所应当地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伏黑甚尔嘴边竖直的疤痕扯动,敛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神情,虽是在笑,仍只能从中看出阴郁。伏黑甚尔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脊背挺直,手中握着咒具,什么也没做。
那双总是没什么精神,半闺着的眼睛完全睁开,浸着绿意的瞳仁注视了半天被佐仓杏子接住又顺势抱在怀里的巴麻美。
金发少女的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破损或伤势,双眼闭合,脸上的表情放松,无视渐冷的体温和苍白下去的脸色,仿佛她只是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不管伏黑甚尔站了多久,久到那些诅咒师之间有人幽幽转醒,久到眯眯眼小鬼反射性冲他亮出武器,巴麻美始终没有像之前那样随着时间而苏醒过来。
br>啊,该走了。
伏黑甚尔意识到这一点。
独自行动的好处是,不需要等人一起撤离,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可以溜走。
伏黑甚尔在拿到雇主支付的报酬后,多数时间里几乎一直泡在赌马场里,就算十赌九输,运气奇烂,时间久了也会品出几分感悟。
幸运不会一直往某一个人身上倾斜,而不幸却总是均分在每个人头上的。
伏黑甚尔享受着赌博带给他那种未知的刺激,不把所有积蓄输光也绝不会离开赌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