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茶杯朝自己飞过来,言梓桥没有躲,瓷制的茶杯直接砸在他的胸口,闷响了一声,然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乔斌没想到言梓桥居然连躲都没有躲,脸上顿时现出些尴尬的颜色,别过脸去,不再看言梓桥。
还好茶水已经凉透,言梓桥除了觉得有点疼,并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他自己走到旁边,去搬了一把座椅坐在了乔斌的面前。
看他这不请自来,还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乔斌心里的火气顿时冒了上来,“怎么还不走?你是想我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吗?”
即便是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言梓桥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优雅,虽然乔斌对他一脸凶相,可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姗姗我早已经去看过了,我也是在遇见依然以后,才知道姗姗已经过世。”
他解释了一句,见乔斌不说话,便又继续说,“当年的事,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并非我自愿,我承认当年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名声,我的确自私的放开了姗姗的手,可当时如果不是你带着她藏了起来,我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她,最后甘于命运,就那样妥协?”
之前的事,言梓桥并没有对乔依然说完,有一件事,是他一直都没有说的,那就是当年那件事出了以后,乔珊珊就失踪了,他找了姗姗很久,很久,最后却只收到乔珊珊写的一封分手信。
说完,他把手伸进了衣服内袋,从里面摸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也想找个机会问一下你。这封信到底是你写的,还是姗姗写的?”
手指按着信封,推到了乔斌的眼前。
“姗姗的笔迹我认识,所以我可以很确定这封信并不是姗姗写的,哥,是你写的?”
乔斌拧了下眉,朝着信封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他就确定不是自己写的。
心里对乔珊珊的那件事难免好奇,乔斌伸手,拿起信封打开,从里面把信抽了出来。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番失望和绝望的话,最后一句。乔斌看得眼角一疼,“言梓桥,再见,再也不见!”
“砰”的一声,乔斌将信拍在了桌上,“我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恶心的信来?”
言梓桥其实早就已经料到这封信既不是出自乔珊珊的手,又不是出自乔斌的手,他伸手把信拿回来,小心的装进信封,“虽然写信的人极力模仿姗姗的笔迹,可漏洞百出。”
乔斌没说话,把头扭到一边,也不看言梓桥。
言梓桥继续说,“虽然是这样。但是姗姗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姗姗,我知道她对我的确是失望了,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她见我,但是,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有忘记过姗姗,我一直以为她还活着,我也一直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够再与她相遇。”
“可是……”他悲凉的笑了一声,“我没有想到,我等了二十多年,等到的却是她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的消息。要不是因为遇见依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姗姗到底是怎么死的。”
乔斌不说话,陆昕言就接着言梓桥的话继续往下说,“还记得你被薛美玲拿花瓶砸头的事吗?”
乔斌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抿紧唇还是不吭声。
“那时候,我就怀疑小乔是干爹的女儿,也是因为干爹找到了薛美玲伤害你的凶器,所以我布了一个局,引薛美玲入局,最后不但知道了当年乔珊珊去世的真相,还知道了小乔的身世。”
这件事,其实乔斌心里明白,当年乔珊珊在临死之前,就已经告诉乔斌,伤害她的人是谁,乔斌也知道乔珊珊的死并不是言梓桥刻意为之,可他就是恨,就是恨,他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言梓桥的身上!
“就算姗姗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也是因为他,姗姗才会死的!”
乔斌转过头,凌厉的视线像把刀子一样的割在言梓桥的脸上,既锋利又残忍,“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跟薛美玲搞在了一起,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优柔寡断,我会带着姗姗离开吗?”
优柔寡断?
这一点,言梓桥无可辩解,他一直都认为人是善良的。至少人的初心是好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对薛美玲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就是到了最后,把薛美玲送进了监狱,他也原谅了薛美玲的女儿。
或许要说,言梓桥身上有什么缺点的话,这一点还真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缺点。
容易相信人,对人亲善,对谁都很温柔。
见言梓桥半天不说话,乔斌又冷冷的笑了起来,“所以,言梓桥,你觉得就算当年我没有带姗姗走,你那个性格,遇上薛美玲,我家姗姗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走了,也没能落下好下场!
说到现在,言梓桥算是终于明白,他和乔斌之间的结,这辈子都解不开了,不管当年他是被动还是主动,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但他都是犯了错的一方。
不能辩解,也无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