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一口气,开始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娶了个蛇蝎后妈,后妈带着她的儿子觊觎我家的财产,趁我爸不在就欺负我,让我做家务,打扫卫生。我吃的是他们吃剩下的,穿的是后妈儿子不要的,亲爸只管做生意,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后来他们觉得我碍眼,就设计把我送来了山南,不给我回去。
&ldo;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提了,我太苦了。&rdo;
对方听得一愣一愣:&ldo;是你爸不好,主要还是他失职。&rdo;
我点点头:&ldo;他确实不是东西。&rdo;说完喉咙一痒,我捂着唇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ldo;好了,少说点话吧。&rdo;贺南鸢替我顺着气,道,&ldo;要不要喝水?&rdo;
我含糊地&ldo;嗯&rdo;了声。
他起身去外面给我接热水,回来的时候老大夫正好在给我扎针。
也不知道是老医生老眼昏花了还是我的血管确实难找,那针头扎进去,一下没扎准,抽出来一些,又更深地扎进去,疼得我倒抽一口气。
&ldo;老爷子,你们这儿就你一个大夫吗?&rdo;我忍不住问。
老医生听出我言外之意,瞪我一眼:&ldo;要不你自己来?&rdo;
嘿,这老头技术不咋地脾气还挺大?
&ldo;我……&rdo;
&ldo;大夫,这是城里娃,娇气得很,您下手轻点。&rdo;贺南鸢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出声。
&ldo;城里来的啊?怪不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呢,血管都找不到。&rdo;老大夫松开捆扎在我腕间的皮筋,道,&ldo;行了,挂两瓶水,挂完明天晚上再挂两瓶,不继续烧了就可以不用来了。&rdo;
英语老师谢过对方,跟着出去付钱了。贺南鸢在我身边的位子坐下,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递到我唇边。
我就着喝了小半杯水,喝不下了,就推了推他的手。
&ldo;你们感情真好哦。&rdo;不远处的中年男表情带着丝欣慰地对我道,&ldo;小朋友,你爸爸不怎么样,可你看你老师和同学对你多好是吧?伺候老娘也不过如此了,你想开点。&rdo;
虽然觉得他的类比不是很恰当,但我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ldo;因为我们是朋友嘛,好朋友就是这样的,是不是贺同学?&rdo;我看向贺南鸢,&ldo;以后你要是因为晚上被抢被子着凉发烧了,我也会这么陪你来挂水,跟伺候老娘一样伺候你的。&rdo;
贺南鸢与我对视片刻,心虚地移开了视线:&ldo;……嗯。&rdo;
挂水区一共有七八个座位,英语老师找了个靠门口的座位坐,在我和贺南鸢对面,中年男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