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当初这套说辞其实他并不相信,但没有深究,以为或许是和燕惊秋父母有关,毕竟是伤痛的过往,他一直不在燕惊秋面前提。
他没有拦程庭南,仍是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握着水杯,自顾自问:“到底怎么回事?”
程庭南踌躇片刻,轻声说:“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见了,他想不开,冲到马路上,被车子——”
梁鹤洲手里的水杯应声而裂。
他似乎被自己的举动惊到了,有些无措地站起来,望着鲜血淋漓的手,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程庭南一眼,随即用手掌遮住眼睛顿了几秒,最后颓然垂下手臂。
“抱歉。”
程庭南瞥了一眼卧室,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合上了门。
梁鹤洲拔出嵌在手心的碎片,收拾好地面,草草用水冲了一遍手掌,去到卧室。
燕惊秋睡得迷迷糊糊,在他在身边躺下时睁了睁眼,蜷进他怀里。
他垂眼觑向那道疤痕,手心遽然一阵刺痛,额角冒出冷汗来,一霎时呼吸困难。
那伤疤后暗藏的真相,像吃饭时不经意咬到的石子,给他一种措手不及的伤痛。
他包住燕惊秋的手掌抵在心口,闭上眼睛。
手上的戒圈火一样烧起来。
他忽然觉得,这枚戒指,无论如何是不配戴在他手上的。
第46章抉择
整整一个寒假,梁鹤洲都没能和燕惊秋取得联系。
他设想过,可能燕惊秋会转学或是出国读书,有时他会梦见燕惊秋,睁着一双无辜的美丽眼睛,天真地问:“你是谁?”
一个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担心燕惊秋真如梦境中一样将他忘记。
开学后,他每天都会去一趟公寓,只是一直没见到燕惊秋。
他去找过程庭南,程庭南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总是摆出“无可奉告”的态度。
不管往哪儿走都是死路。
他开始把大部分精力投入进足球队的训练,最早去也最晚离开球场,除此之外便是打工兼职。
上下班时,他会习惯性地经过公寓的那条路,每一次在红绿灯前都满怀希望,想着或许能看见燕惊秋走出大楼或是从车上下来,但每一次拐弯后得到的只有失望。
生活重新回归平静,燕惊秋像投入水中的石子,现在湖面的涟漪已经彻底淡去了,尽管湖面下方暗流涌动。
三月下旬的一个周五,足球队照例要在中午十二点半开个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