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可以教你,我自己也不过溜须拍马。”
听到溜须拍马四个字,叶问呛了口酒,面颊顿红,“二弟怎么突然说这个词?”太佞了。
陈延微笑,也吃了口酒,“你大抵也从叶伯父那儿听说了‘插秧’、‘牛痘’这两件事,我所行,称一句溜须拍马也没有错。”
提到这两件事,叶问眉宇间也有几分凝滞之色,“所以,真的是你想出来,然后陛下——”
陈延轻点头。
很显然,又一个中年官员心中的‘青年睿明天子’形象崩塌了。
一个英明睿智的君主做出这样不太青白去领臣子功劳之事,放大了说在朝堂上不算什么,但是往小里说,就说明天子变了。
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地处叶府,小书房内,连襟二人的声音极轻。
叶问:“所以,陛下爱听的话已经成了?劝谏之言可否直说?变法之事可还有后续?……”
他的声音轻轻,问题很多,内容也很多。
陈延没有直接回答叶问的问题,只是告诉他:
“陛下对于如今的大名很满意,天下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海晏河清。”
“如今,老臣走的走,留下的也是式微之人,世家溃散,陛下已为说一不二的君主。”
“此情之下,后宫者赞陛下;前朝赞陛下;天下亦赞陛下;人人称之,独你说:我以为陛下有错,然何错之有?是你之错,还是陛下之错?”
“大哥,陛下已经变了。”
“昔年下棋,他对着我说:不必留手,若败于陛下,他只觉得我扫兴,使他得不到下棋之乐;而今我被杀到片甲不留,陛下依旧乐在其中。”
叶问明白了。
-
这样的朝堂,其实不是健康的朝堂。
但也无大碍,国力提升,气候得宜,这样小小的‘偏差’,并不会影响国力继续强盛、百姓愈加富足。
至少陈延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得还挺开心的。
他不再克制自己的奇思妙想,不断得提出新的想法、新的理念,陛下在吃到甜头之后,大笔一挥,为他送来了各门各类中的顶尖人才。
所有的试验,制作,只要一出成绩,陈延二话不说,直接送到宫中。
他不会把研究成果留一刻,可以说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献给了陛下,陛下深念他的忠心,在看过这些‘发明’创作之后,会筛选一部分把它们留给陈延。
君臣相和,莫不如是。
这样一心工作,没有任何勾心斗角的日子,陈延足足过了三年。
这三年的时间,爹娘从江南来到了京城,彻底舍去了江南族内的小产业,到京内和茵茵一起经营这些铺子以及慈恩堂,赈济百姓和孤儿。
叶问在吏部也做得很不错,得到了陛下的两次嘉奖。
中途岳父和岳母回来过一次,甩下了身上的包袱之后,两个人越活越年轻了,先前姜尚书斑白掉的鬓角,竟也奇迹般黑了一半。
同样,这三年也有一件很烦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