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白靖收到宋九原用别人手机发的短信:
我到了白船长,你要保重,勿念。
早饭后,他带了吃的去敲关廿的房门,没人应。
手握上门锁,想到心理顾问让宋九原独处的例子在前,白靖犹豫了一下,没进去。
中午天赐号到港,船员忙碌着靠泊卸货,白靖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直到天色渐晚,他去餐厅的时候随口问了几个船员,才知道关廿中午也没来吃饭,而且没有人见过他。
白靖终于觉出不对劲,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折返回去快步上楼,来到关廿房间推门而入,软底鞋还在门口整齐的放着,关廿平时很少去甲板,靠港后机舱里也没有事需要做,而且他的制服和包都不在衣架上……
关廿人呢?
如果,昨晚关廿一直没回来呢?
白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楼下跑,到宋九原屋里看了一眼,没人。
赵欣然刚从房间出来,看到白靖愣了一下:“船长?”
“看到大管了吗?”白靖面色凝重。
“没啊……”赵欣然挠挠头:“昨晚他和二副……额,就是二副那个之后,他好像去机舱了……”
“二副怎么了?”
赵欣然欲言又止,他已经憋一夜一天,但他谁也不敢问,更不想听别人悄咪咪说的那些闲话,又生气又懵逼。
白靖眉头一皱,赵欣然赶紧直了直身子,支吾道:“要么,您……去问问二副?”
白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一边用对讲机呼叫伊万,一边跑去集控室调监控……
“关廿!”呼喊声在狭长逼仄的空间回响,盖过了海水冲击钢板的声音和呜咽的风声:“关廿!你他妈出个声!”
头疼……
太吵了。
白船长嗓门儿真大呀,关廿想。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是……
记忆刚要回笼,心脏的痛感先于意识苏醒,蜷缩着的身体有些僵硬,关廿皱着眉用力想要起身,手臂下却一片湿滑──
他吐的。
“……”
关廿挣扎着坐起来,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狼狈。
远处白靖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关廿忍着头痛和晕眩感,脱下外套把地上的脏污胡乱擦掉。在远处两人找过来之前,他身形踉跄的从压载舱口爬了出去……
大船真好。
可以躲藏的地方太多了。
关廿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摸黑沿着舱底的油管通道绕到船尾侧门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