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快放火!给汉军发信!迟了只恐鲍将军会遭刘岱毒手!”
于禁怒喊一声,身后传令兵立刻点燃了后军营中大帐,一时间,濮阳城下,火光映天!
最先注意到那火光的必然是濮阳城头的桥蕤。
他立刻敏锐下令,让城上弓箭手停止了射击,“鲍将军!我家援兵来了!还要死战吗?”
鲍信闻言,回头一望,简单思考了片刻,立刻有了决断,“桥将军!我已名于禁投了汉军,此刻火光虽显,但刘岱军中并无喊杀,定是于禁令了天子令而来!”
“桥将军可否助鲍某一臂之力?”
鲍信仰头问道、
正当桥蕤犹豫之时,乐进已经摸上了城头,“桥将军,可以一试,我等只要不开城门,与我等有利而无害。”
听了乐进的话,桥蕤立刻答应了鲍信的建议。
鲍信见状,立刻调转矛头,“济北军!转身列阵!不可让反贼刘岱的兵马向前一步!”
此刻的鲍信已经对刘岱完全绝望了,不仅是对他的智慧,更是对他的态度。
鲍信以为,以兖州的位置与富庶,换了天下任何豪杰,皆能做出一番事业,而他刘岱只顾小利,不顾百姓,如此庸碌之辈,扶之难起,即便要背负污名也罢。
他作为一军之将,总不能让军中兄弟因为刘岱的过错而付出生命。
济北军闻言,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恶狠狠地看着刘岱监军的亲卫们,先前的在他们身上吃过的亏,化作了济北军即将触底的反弹的士气。
士兵们呼号着,手持长矛,列着阵,一步步地走向了刘岱的亲卫……
刘岱帐中,他还在喝酒。王彧却疯狂地冲了进来。
“主…主公不好啦!鲍信…鲍信他反了!调转矛头,正在攻击我们!”
“不止如此,后军也被于禁偷袭,死伤惨重啊!”
王彧说完,刘岱不经意间酒爵滑落,“于禁不是在陈留吗?”
“他投汉了!”
四个字,解释了一切问题,程昱的去向,鲍信的反叛,于禁的袭击,此刻饶是刘岱再蠢也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一直不肯给自己出谋划策的程昱,却突然建议自己偷袭徐州。
为什么程昱会给自己说出三条路的策略,而把回军来援留在最后。
为什么自己的兖州,会在一月内,战火四起,遍地狼烟。
“程昱!程昱…误我!程昱…误我啊!”
刘岱恨得睚眦欲裂,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王彧。
“程昱可是你推荐的!”刘岱抽出剑,抵在了王彧的脖颈上,恶狠狠地说道。
“主公啊!我若与程昱沆瀣一气,此刻怎会在你身边?”王彧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说道,“主公快走吧!于禁既来,汉军也不会迟,此刻我军被前后包夹。”
“便是军神在世也无胜算啊!”
刘岱身形摇晃,想不到一月前,自己还在与袁绍谋划南北分治,此刻自己竟成了冢中枯骨。
“不曾想……我刘家…百年后又出一……雄主。”
刘岱恍惚间想起了数年前曾见过一面的刘辩,那时,他不过是个怯懦的小孩,刘岱见其母,观其舅,便料定了大汉要乱。
而此刻,他竟要亡在这个屠户生的皇帝手中,不禁感叹命运弄人。
“主公!莫要自怨自艾了!快逃吧!”
王彧的话,将刘岱拉回了现实。他见后军燃起的火光,脑子也恢复了清明,“下令,前军作后军,抵抗鲍信,中军做前军,全歼于禁所部,再行东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