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和凌烟对视一眼,想不到这位九公子还挺在意子奕的。
韩非挠头道:“这不是之前没说过身份么。”
虽是韩姓为韩国国姓,但当年西周灭商之后,实行大分封。封武王之子于韩,为姬姓之国,春秋之时,为晋国所灭,亡国之后,国人以韩为姓。曲沃桓叔之后,再起战乱,结束之后,因分封采邑于韩,又以韩为姓,代为晋卿。况且,这个时候认真论起来,委实也没有明确的姓氏划分。
二人当时虽然相谈甚欢,但两人所学极为广泛,又因为子奕每次跟韩非讨论都是浅尝辄止,所以韩非并没有觉得子奕知道自己身份。
韩语淡淡道:“若真是君子之交,岂会因身份而有所疏远分上下尊卑。你在担心什么。”
韩非不语,但是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他当初求学之时,也是颇受身份困扰,师弟李斯看似恭敬,骨子里却是极为倨傲,认为自己不输他。
韩非并不是要非论个身份贵贱,也不是说李斯学问就是不如他,他只是想大家引经据典,认真辩驳一番。而不是输了还强硬,你要不是有个好身份,我岂会输你。
所以,他有点伤心。和那些自恃孤傲的人辩论,还不如和去风月场所的女子玩,起码,那些女子还不会因为身份去疏远他。
凌烟暗自诧异,想不到这位九公子竟如此重视子奕的感受。
李媚心里叫苦,怎么自己又挑了个不好伺候的主啊。
这四公子看着平易近人,但话里话外都在告诉韩非身份悬殊,哪有人看见公子不恭恭敬敬的啊,何况这还是在韩国。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她们现在都在这里,怎么去通知子奕。
客人啊,你真的不知道吗?不行。凌烟暗暗瞥了一眼好似谦谦君子的韩宇,还是知道的好,不然有得罪这个的风险。
唉!凌烟默默担心起来。
就在此时,楼下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阁下侃侃而谈半天,想必圣人语录也读了不少。怎会做出吃饭不给钱的这种龌龊事情呢?啊,哈哈哈。”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站起身来打断道,惹得周围人一阵不满。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就是,不爱听出去。”
“哪家派来故意捣乱的吧。”
“人家随口说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早上的事自然有不少人记得,但是大家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这人哪是欠下饭钱过来打工的,分明就是着急脱身,随手编的一个借口而已。
子奕也是皱了皱眉,这人没事吧?
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没得到叫好声反而被口诛笔伐了,一时间面红耳赤:“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此人如此作为,被我揭发,尔等竟倒行逆施,简直是不知好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
子奕赶紧叫停:“等下,这位……”
那儒生昂起头来:“鄙人虽然才疏学浅,但也配得上君子这一称呼。”
众人:“……”这么不要脸的吗?
子奕强忍尴尬说道:“这位……君子,子奕一介平民,还不值得大家阿谀奉承。莫要如此说话。“
那儒者不屑道:“鼠目寸光之辈,莫要因为他们的讨好蒙蔽心智。知道吗?你这叫一叶障目,我听你高谈阔论到现在,想不到连洞若观火都做不到。你应该同我辩驳他们,如此方才深明大义。“
你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成语小王子啊。
子奕服了,讲个书都能碰见个书呆子。这骚话不断啊,话说一叶障目这么用的吗?不对啊,你针对我干嘛啊?
子奕细细思索了一下:“你来时是不是读过毛遂自荐的典故了。”
那人眼睛一亮:“毛遂自荐,不错,这个词不错,我确实拜读过这篇典故。”
子奕:“……”
破案了,这特么是个热血少年啊,读书还读的很死板,
“哪个王八……好心人撺掇,啊,不,建议你来这自荐的?”子奕直接开口,看见周围人怪异的眼神改口道。
话说,这来谁了,你就跑过来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