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桂看着异常激动的主子,忙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主子,奴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还望主子容禀。”
惠玉眯了眯双眼,然后扫了一眼丹桂,思及她额娘的告诫,立马起身带笑将丹桂扶了起来,“不是我不愿意听,而是你主子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主子……”丹桂喊了一声,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
“你听我说,眼下我已然进府,那从前的一切不说清零,却也不好再多做计较,而且爷并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只是姑母的举动难免会让爷迁怒于我,到时若真让索绰罗氏拔得头筹,就算日后姑母度过难关,我这脸面也一样被人丢在地上踩。”惠玉对乌拉那拉氏这个姑母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她所有的讨好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至于对胤禛心动,她只能说时也命也。
丹桂闻言,眼神一亮,主子能在这个时候对她推心置腹,那就说明主子打算重用她,压抑嘴角的激动,她语带忐忑地道:“主子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正因为福晋的关系,这个时候主子不管做什么在主子爷眼里都是错!”
“做什么都是错?”惠玉一脸无语地看着她道。
丹桂见惠玉一脸不能接受的模样,咬牙跪了下来,道:“是,先不提之前主子在府里的种种,就说主子进府一事,依规矩主子爷总是要给上几分脸面的,可偏偏主子爷没来主子这里,也没去索绰罗格格那边,就证明主子爷怒气未消,这个时候主子要是轻易冒头,怕是会让主子爷把对福晋的不满都怪罪在主子身上。”
“你这话严重了,爷可没这般小心眼。”惠玉努力为自己找借口。
丹桂不起身,也不再说话,只是跪在原地,目光坦然地看向惠玉,等着她自己拿主意,毕竟惠玉真要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她也不会想尽办法往她身边凑。
果然,没一会儿,惠玉就点了头,明显她心里很明白,进府后的种种都暗示着她将来的路会有多不顺,她不可能明知山有虎还往虎上行。
“这段时间我可以不冒头,但我不能一直等着,眼下你也说李侧福晋有心管家权,那咱们就先看着,若是他们斗起来,能钻空子就别放过,若是没有那就想办法创造机会往上走,要知道想要在这后院生存,唯一的办法不是靠别人,而是母以子贵。”惠玉的额娘就是靠着儿子站稳脚跟的,想当初她额娘还没有生弟弟之前,府里那些个姨娘一个比一个嚣张,如今呢,还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当初她会想要进四贝勒府的一个原因就是乌拉那拉氏没有儿子,如此她要是一举生下小阿哥,不说众星捧月,却也自有一番际遇,至少乌拉那拉氏以及族里都会以她和她的儿子为重。
“主子英明。”丹桂见惠玉条理分明,心情忐忑又复杂,主子有城府,本应该值得庆幸,可她心里又止不住地担心这样的主子不好掌握。
她想当主子心腹,想做她面前最得意的人,却也明白太过有主见的主子,一般是容不下她这般有野心的奴才,好在她貌不惊人,不可能做那等背主之事,所以算计的好,她指不定是众多兄弟姐妹中混得最好的一个。
相较于丹桂的高兴,惠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在府里她想得有多美,现在就有多难受,像是从天堂跌落地狱,那种好似失去所有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发冷,甚至觉得备受欺骗。
乌拉那拉氏的承诺还言犹在耳,可到了贝勒府,她才发现想象再美好,没有相应的地位,一切都是空。
不过她也不敢让身边人看出她内心的惶恐,毕竟她得用的人不多,若是连身边的人都动摇,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
“好了,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倒是丹桂,你继续打听府是的消息。”惠玉扫了丹桂她们一眼,挥手示意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叮嘱两句。
“是。”丹桂她们也没多问,应声的同时,便齐齐退了出去。
惠玉见她们出去,原本强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下来,她双手紧握,手背上冒出一阵青筋,整个人坐在炕上,目光望着窗外,周身缭绕着一股子无力感,可眉眼之间却依旧充斥着野心和不甘。
此时此刻,她开始庆幸自己有听额娘的话,带了丹桂,也做了一定的准备,不然她怕是真要在她这位好姑母手里栽个大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