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座净土,一般人的就是家。
渡船缓缓靠岸,冬
落一把搂起二黑二黑,跳到栏杆上,回头冲着张曲说了一声再见之后,一跃而起,落向了渭城的地面。
然后三两步便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张曲对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手,也轻声说了句再见。
可是他也知道,像他们这样跑江湖的人,说了再见之后,一般都是再也不会了。
他们都不是什么江湖中声名鹊起之辈,在这诺大的一座江湖,他们都只是一条条可小鱼小虾,连死亡都死得悄无声息,想要去寻找又谈何容易,简直就是无处可寻,无地可找。
说了再见之后,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海洋,一粒沙融入沙漠,再见,难了。
渡船上不停的响起告别之声,都是一些擦肩而过的人,都是要孤零零的走向下一场漂泊的人,于所有人而言,能有一场短暂的相遇,便与是世间最好的事了。
张曲站在楼梯口微笑着送一个一个漂泊的人走向下一场漂泊。
像他们这种做渡船生意的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一路顺风,张曲站在逼仄的楼梯口,不厌其烦的与每一个即将离去的人告别,说上一两句吉祥的话,不只是为了有回头客,也是真的祝愿他们一路顺风。
张白圭与雪念慈二人一直等在最后,等所有要下船的人都下船了之后,他们才来到楼梯口。
雪念慈轻笑道:“张兄,往后跑船间隙若是有空,不妨去这渭城里的一间酒馆坐坐,届时酒水全免。”
张曲知道说话这人。
每一次远航,船上总会有一个最有学问的人,在夜晚无趣的闲聊中,能解众人之惑,能识众人不能识。
而眼前这人便是这次远航最有学问的那一个人。
无论是在做学问上,还是棋盘上,都要高出别人无数。
张曲一拱手道:“雪先生既然这样说了,那张某往后有空一定去一间酒馆叨扰叨扰。往些年跑船的时候,就听说这渭城里有座名字比较有趣的酒馆,叫一间酒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太可惜了。不过我听说这一间酒馆里有种酒特别烈,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雪念慈点了点头道:“是真的,而且这酒还是昨晚与你喝了一晚上酒的那个少年亲自酿的,他就是一间酒馆的掌柜。”
张曲啊了一声,心中有些恍然了,难怪昨晚那个少年敢跟他拼酒,还将他拼趴下,敢情家里是开酒馆的啊!
张曲再看了一眼人海,只是人海中再无那个少年的身影。
雪念慈与张白圭二手说了句一路顺风,也告辞离去。
张曲站在渡船上裹了裹厚实的衣服,向二人挥手告别。
他打定主意,等渡船下次途经渭城的时候,一定要去哪一间酒馆里,好好的喝上一场酒,一醉方休。
雪念慈与张白圭二人下了渡船之后,便由张白圭带路,朝着在城北的一间酒馆走去。
这是雪念慈第二次路过渭城,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对这渭城还没有对洛阳城熟悉。
可张白圭就不一样了,张图灵还是云中郡郡守的时候,他便没少来这渭城晃悠,可以说对这渭城是熟门熟路了。
更何况一年前他前往极北之地,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这渭城,对这儿可谓是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