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念慈的战车被周南山乘走之后,雪念慈便坐着自个儿的机关轮椅,慢悠悠的在长安城宽广的街道上前行着。
身后各抱一把木剑的两个小跟班,左侧那个小跟班趾高气扬的看着两旁的长安百姓,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要多跋扈就有多跋扈。
戎胥轩带着四千戎家军沉默的跟在雪念慈的身后,四千人,除了整齐一致的步伐声,再无其它杂音。
而每一记鞋子与地面的碰撞带来的声响,都宛如九天之雷一般,轰鸣在每一个听之见之的长安百姓眼里心长,震耳欲聋。
“这是去冯家的?”
“看来王爷是准备动真格了,才刚灭了一个周家,现在又冲着冯家去了。”
“不止是冯家,我刚可是听说了,王爷撤销了长安城城主的城主之位。”
“不止是长安还有好几个城池的城主之位都被王爷撤销了,除了城主,还有一些实权官员都被撤销了。”
“王爷的理由是什么?如此大肆的撤官,想必太傅肯定会有想法吧!毕竟各城的城主,还有那些实权官员,可都是太傅一手栽培起来的。”
“理由?”说话之人嗤笑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自己看吧!这上面都是理由,要我说啊!王爷还是宅心仁厚,这上面的罪状拿出任何一条来,长安城城主可就不止是丢官,而是掉脑袋了。”
这样的小纸条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便传遍陈国各城,其上历数了但凡是被汉王撤职官员的所有罪状,无论大小,尽皆罗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有迹可循。
有贪赃枉法,有结党营私,有以权谋私,制造冤假错案,有无故屠戳百姓,鱼肉乡里……说是罪名,到不如说是那些官员辉煌的人生。
“这城主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衣冠禽兽,伪装的还真是好,王爷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
“对,以往好多案情我都觉得有问题,可那时候也不知道问题出在那,现在看来原来里面的门路在这,我支持王爷撤销长安城城主之位的决定。”
“我不支持王爷撤销长安城城主之位的决定,这样的贪官污吏留着,只会荼毒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我建议王爷直接将他们砍了。”
“对,砍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向王爷请愿,请求斩了长安城城主。这种人留着只能是个祸害。”
……
……
雪念慈听着入耳的议论声,咧嘴一笑,自古民不与官斗,是因为民与官斗,那就是在与权斗,怎么斗得过。
可老话也说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热衷于向汉请愿,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
以法,并非是这些人贪到了他们的身上,污了他们的案子,只是因为谁也不想,自己所在城池的城主是一个事非不明,善恶不辩的人,因为,这非还有恶,很有可能有一天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当然,还有一种更变态的心理,当一个人有机会将那些个原来高高在上令人羡艳的人狠狠踩上一脚的时候,没有谁会心慈脚软的,只会是用力,还有更用力。
弱者对于践踏强者,从来都是不留余力的。
只是平常没有机会而已!
世人有一种心理叫做仇富心理,即觉得富人都是为富不仁的人,这不好,那不好,对那些当官的人,也是如此,总结得对方是一个贪官污吏,只是一种苦于没有证据而已!可现在好了,应有尽有,接下来只是抬抬脚而已,就可以将那些自个儿平日里仇视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了,谁会不想抬脚。
现在的陈国百姓,就是这样的心态。
陈国,在范增的治理期间,苛捐杂税,民不聊生,百姓与官员之间的矛盾虽然还没有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大抵上已经处于相看两相厌的程度了,而现在就是一个将厌恶的对方狠狠的踩再脚下的大好机会。
兴许错过了也就不再有了,可以料想得到,随着事态的发酵,百姓与那些被制裁的官员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大到就算是太傅范增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各中得失了。
究竟是为了几个贪官污吏,与整个陈国的百姓为敌。
还是杀了那几个贪官污吏,平民愤。
这就是一个选择了。
范增会怎样想呢!
他突然有些期待了起来。
正当雪念慈想入非非的时候,冯家族地已经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