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问:“您保证不跑吗?”
孟醒含笑不语。
另一个小和尚冷笑:“那我们哪里敢睡。”
孟醒摇摇头,叹说:“高僧明鉴,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了。贫道身无长物,离开宫里又能去哪?贫道已经考虑过,陛下下次来时,贫道就答应从了他其实贫道虽然习剑,但心里一直向往这几日的生活,陛下年轻漂亮,而且有钱,贫道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二位高僧快帮贫道拿个主意,贫道粗人一个,识字不多,若是陛下要赐贫道封号,贫道该挑哪个好呢?”
两个小和尚面面相觑,其中稍显温和的一个下意识说:“封号是陛下拿主意,不劳您费心。”
孟醒道:“非也非也,为陛下分忧才是我辈臣子的职责,哪有给陛下添麻烦的道理?”
“您倒是高瞻远瞩,”另一个小和尚却比他更会发散思维,当即瞪直了眼望他,“您会身无长物?小僧听说您的大徒弟可是阳川首富——”
“他?阳川首富?”孟醒哀哀地一叹,掩面欲泣,“大徒弟他是个好人不假,可他抠门哪。”
两个小和尚俱是一愣,忙凑上前,八卦道:“此话怎讲?您这一身的行当,不是他置办的么?”
孟醒难过地抬起眼来,他确然生得貌美,一双桃花眼似嗔似怨地一撇,再故作姿态地偏过头,低声道:“他真的抠门,他来见贫道,都不舍得备个八抬大轿。”
小和尚来不及反应,已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沈重暄一人一记手刀,猛地劈昏过去。
孟醒拈着袖子啧啧数声,才掀开眼睑瞥了一眼沈重暄,淡道:“沈公子,久违啊。”
沈重暄细心地关好窗户,应道:“穿这么薄,受了风寒怎么办?”
“病不死,不劳你沈公子操心。”孟醒一屁股坐回榻上,再不看他。
沈重暄笑着问:“阿醒怎么知道我来了?”
孟醒冷笑:“谁知道了?我这是坐热了,想吹个风,顺便开下窗子,谁知道这禁宫戒备森严,还能漏下你这么只阳川首富的小耗子。”
沈重暄见他活蹦乱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只觉连日的阴霾都散了个干净,一切佯装的冷静都在这时化为乌有,久违的安心让他不知所言。
孟醒等了片刻,不见他应话,又不耐烦地问:“走不走啊?”
“啊?”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人可别太多,别让人家以为你谋反呢。”孟醒顺手捞起一旁的外衣,草草一披,又说,“把晚真也带上,我听说北蛮那边闹得可凶了,朝堂上那些怕事的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指望着议和,我呸,议和?就是想卖公主,大皖朝还能养不起一个顺宁公主?”
沈重暄连忙追上去帮他扶正发簪,整理衣襟,孟醒也顺其自然地任他摆弄,等沈重暄做完这些,小心翼翼地退开,才说:“阿醒,我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