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伏骑在马上笑着看她:“女侠性情如此,路上见到什么乞丐都要慷慨解囊。”
“那是怕他们追在屁股后边,烦。”孟烟寒把钱袋塞回袖里,伸手一拽马缰,“走了,搞快点,老娘还有其他事。”
沈云伏眼梢一挑:“什么事啊?”
孟烟寒翻他一眼:“关你屁事。”
“在下好奇嘛。”
“你怎么不好奇阎王爷长什么样?”
“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送你去见他。”
顶着似火骄阳,沈云伏早就耐不住了,索性趴在马背上,噙着笑看她:“女侠,你真是血观音?”
“爱信不信。”
“信。但是在下听说血观音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儿哪去了?”
“你当老娘是送子观音?”孟烟寒朝他一笑,眼神却十分阴寒,“不该问的就闭嘴,老娘在这儿杀了你也没人敢过问半句。”
沈云伏冲她勾了勾手指:“他是被你吓跑的吧?你真的很凶。”
孟烟寒伸手打开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闭嘴。”
问她做什么,她也好奇呢。鸡毛崽能跑去哪个旮旯,让她死活找不着——最可恨的是这崽子跑便跑了,多少留个口信,或者报个平安也好,莫非还担心她追上去死缠烂打地求他那显贵家里给点赎金吗?
凶?
孟烟寒心里愤愤不平,却又有点失意。
她向来好胜,清如道君和清徵都为此劝过她不知多少遍,可她从来看不起这些限制女子的条条框框,除了清徵是她了解的天生淡泊,其他个扭扭捏捏的女子她就是看不过眼。
总好像是她在故意和人对着干——难道这是她自找的吗?
沈云伏也看出她对于“那孩子”的去向十分在意,暂时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仿佛他的眼神可以穿过帷帽垂下的重重云纱。孟烟寒被他盯得不自在,勉强拨开一条缝,不耐烦地挑了挑眉:“你看什么?”
“女侠,”沈云伏定定地看着她,“送我到家你就走吗?”
“废话。”
沈云伏沉默片刻,脸上涨得通红,好像在蓄积十几年以来的全部勇气:“那在下可不可以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