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深偏首支颐,观毕战局,终于抬了抬手掌,示意一旁等候多时的禁军开口。
禁军面色苍白,总算得以上报,忙说:“皇上,封公子命属下来请禅师,有人夜闯禁宫,封公子已经带人去拦了。”
褚景深眉眼平静,问:“几个人?”
“回皇上,一、一个”
褚景深微微颔首,侧眼望向释莲:“禅师,你去吗?”
释莲双手合十,诚恳道:“小僧这便动身。”
“等会儿!释莲你”褚晚真当然不愿,但话未说完,释莲已经飞身连纵,片刻不见了身影。
褚景深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依然卖弄着那点小聪明,只觉兴致盎然,接过一旁侍人奉上的茶盏,说:“好了,外人都走了,现在该是你撒娇求饶的时候了。”
褚晚真赧然地别过头,乖乖放下之前挽上肘弯的袖子,小声道:“儿臣知错了。”
“错了哪些呢?”
“私会外人,强留释莲,包庇他们的过错,之前还和父皇顶嘴。”
褚景深轻笑着摇摇头:“还有,故意把事闹大,派人请朕亲自过来观战晚真,你真是学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任凭父皇责罚。”
褚晚真这会儿不再动剑,才觉得夜风吹得她遍体生寒,眼前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俯视着她,把她一切的盘算都纳入眼中,她想起释莲所说,说陛下从来没打算纵容她,而是本就在等他们自投罗网。
可是释莲还说,褚景深一直没想过要伤孟醒。
“朕听说,你原本是计划自己去见孟道长,先斩后奏,逼朕赐婚。”褚景深脸上的笑意一丝未褪,似乎在笑她天真,随后悠悠一叹,“你那小师兄拦住了你,所以朕嘉奖他,让他如愿见到了孟道长。”
褚晚真下意识追问:“那他们现在如何了?”
褚景深笑着看她,反问:“你知道抱朴子为何会是先帝的恩人吗?”
褚晚真摇头。
“因为先帝仁德,不舍得让他成为仇人。”
见褚晚真依然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褚景深收敛了笑意,黯然一叹:“晚真,你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