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性格刚烈,对师徒之礼的崇尚堪比夫妻之礼,且不论他尊崇一夫一妻有多不合时宜,就凭他强求一师一徒就足够令人退避三舍。否则武盛帝也不会直接把他送来试剑会抢人做师父。
如此强势之人,沈重暄会被如何冷待?
沈家灭门一案阿孟或也可袖手旁观。
“你说明白,谁中计了?中什么计?”
燕还生托腮睨着眼前人俊朗面貌霎时失色的模样,也不顾他酌霜剑已然出鞘大半,已然慢条斯理地垂着眼睑,轻慢道:“这是另外的生意了。”
孟醒咬牙:“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有了。尽管孟少侠理应知道不少江湖秘闻,但和封琳无关的事,燕某的确无甚兴趣。”燕还生轻笑出声,他凤眼弯弯,侧头看了眼日头,“还很早,不若孟少侠若能追上燕某您不是想知道封琅的下落吗?燕某追随封琳许久,确有无误。”
孟醒豁然拔剑,飞身越过木桌,却见燕还生抱琴垂眼,唇畔轻笑,当即发现事态有变,立时几步腾挪飞出店外,果见原先店中坐着的燕还生身形骤消,原只是残影一抹,但孟醒目力何其超群,一眼便瞧见西边金乌之下一点黑影,毫不犹豫地点步扑袭而去。
再说沈重暄这边,直至当晚,冯恨晚才算不情不愿地清醒过来,有他坐镇,沈重暄心中的不安又消散些许,奈何冯恨晚生了一张难伺候的嘴,一醒便吵着嚷着要吃好东西。问川穷山僻壤,哪来的好东西,连其他人的饭食都是封珏去山中打猎再在店中烹制,宋登云二话不说,攻其不备,一记手刀又把人给劈晕过去。
“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沈重暄看了看后厨所剩无几的饭菜,宋登云虎目圆瞪地威胁道:“干嘛!看什么呢!那是我们明天的饭,明天你也一样没得吃!”
“”沈重暄好心提醒,“主要是摘花客他睚眦必报,你这样真的没关系?”
宋登云向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皮笑肉不笑地恐吓:“你少跟我横,这会儿是我爹和我哥不在,你等着,姐姐给你求情,哼,我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重暄哑然片刻,只觉他像个痴儿,懒得计较,微微笑着点头:“好。”
他态度太坦然,宋登云反而不太自在,恶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令尊乌啼月宋明庭,令兄寒水煞宋逐波,令侄宋承卿也十分了得,前途不可限量。”
岑穆连忙蹦出来给两位兄弟唱和:“哎呀、哎呀,宋兄背景了得啊!”
他俩夸得真心实意,宋登云也挑不出刺,又不好给岑穆脸色,憋了半天,只能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令师也不差。”
沈重暄谦虚地点点头:“承蒙夸赞,我也觉得。”
宋登云:“”
还是封珏掌着烛火款步走出,瞧见这三人闹腾不休,无可奈何地抿唇轻笑,柔声道:“夜已深了,歇罢。”
和宋、封两人共处这么一会儿,沈重暄已可隐隐察觉两人品性,宋登云性子直率,藏不住话,但武功底子只算平平,恐怕是被他爹宠坏了的贵公子,封珏性情温柔细致,十分心善,也难怪能让封琳都有恩必报,嫡小姐出身却有如此心性,武功也属中上,至少不输自己,实在难得。
只不知这么优秀的女子,封家为何会将她压到现在的年纪也未和宋登云成亲。
两人都已二十出头,无论如何,如此都不合理。
若不论家世,宋登云决计配不上封珏这样的姑娘而封珏也显然只把他当弟弟,不怪岑穆会当真把两人当做结拜姐弟。
“阿珏姐姐操劳一日,也该早些休息,明日交由我去打猎,姐姐在此休息便可。”沈重暄是惯会卖乖的,他是几人中最小的一个,年不过十四,这样说话更让封珏心生怜爱,忙嗔道:“你才多大年纪,哪有这样的道理。罢了,你们都休息,明早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吃上好东西。”
宋登云冷笑一声:“姐,你看不出他是故意腾你吗?你看他那身衣服,哪里像会打猎的人?怕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也不想想,酩酊剑这样大的名头,怎么可能让自家徒弟吃苦?”
沈重暄默然,心道,真的吃苦。
封珏蹙眉乜他,她容貌本只是中上,算不得惊艳,却因眸若秋水凝光,肤胜寒初白雪,气质温润静和,眉眼秀致清新,较江湖儿女那分红尘侠气,她更多几分大家闺秀的婉约识体,纵是红衣,在她身上也无一丝骄狂,只觉她穿红衣便穿了,及这女子当真亲和近人,这时递来似笑还怒的一眼,宋登云当即乖乖闭嘴,沈重暄也不再嘲弄宋登云,登时满室和气。
作者有话要说: 提要真的摘不出,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花开三朵,各丑各家。抹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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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虽然封珏说过不需他操心,但沈重暄心中对封珏很有好感,何况有求于人,因此天不亮便拄着竹竿去到山中。
孟醒走时并未带走点酥剑,因此他随岑穆下山时也把点酥剑带在身上,尽管点酥依然对他不予理睬,但沈重暄如今内伤在身,也只能靠点酥横劈竖砍聊作自保,说要打猎,也不过是给封珏看个态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