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叹气:“多水灵聪明的小姑娘,终究挣脱不了父母之命。本王那位姨母呀,害起人来真是一步到位。可怜小元宝,心心念念等了几年的姑娘,就这般草率的嫁作他人妇!”
心腹道:“定王出京的日期也太巧了。这位小王爷说不定能干出抢婚的事情来!”安王又不傻:“陆姨母只会仰仗娘家权势,哪里会独立办事情?再说了,陆家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华寄锦,自断一臂。只希望陆姨母可别将事做得太决,否者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心腹关心的是:“我们怎么办?”安王道:“当然是寻青年才俊,为几年后的和离做准备呀!华黏黏才多大,一辈子烂在吴什么身边吗?暴殄天物!”
安王明显将自己的意思理解错了,心腹又不敢直说。思虑之间,安王起身上马。心腹着急跟在马旁:“殿下这是准备去哪里?”安王回了句:“进宫!”
就在吴仲宁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场一波三折的婚礼,才刚刚开始。婚礼前,吴家众人已经搬进了华自闲位于尊贤坊的陪嫁宅子。
迎亲队伍刚拐进尊贤坊,就被一伙热情的锦衣卫拦住。个顶个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即便热情如火,依旧骇人。
杨学理接到的命令是,在婚宴上灌醉新郎官,生死不论。杨学理琢磨着,五郎主对这门婚事,绝对是非常不满,谁不想要一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既然嫌弃,那就嫌弃到底好了。洞房前还有拜天地呢,一并都搅合了,铁定没错!
这样一来,指挥使大人归来后,看在自己戴罪立功的份上,一定会从轻处罚的!每次华寄锦离京,都会交代杨学理照顾他妹妹,并且事急从权,就算是杀头大罪,也有他华寄锦在前面顶着。
这半路冒出来的吴仲宁是个什么鬼东西?五郎主不是要当定王妃的吗?
新郎官被缠住,花桥倒是顺风顺水进了新房。由于吉时已到,新郎官还未现身,华自闲决定,找只公鸡代替吴仲宁完成所有礼节。
等吴仲宁被杨学理等人拥入新宅时,新嫁娘早就被送入洞房。鸡飞狗跳的婚礼,总算进行到婚宴这一步。
吴仲宁稀里糊涂之下,不知被灌下去多少酒。他的朋友们本想帮忙,慑于锦衣卫实在太可怕,只得任由他在酒海中飘荡。
此时的华自闲,早已经换上水红色的家居常服,一生轻松的窝在书房里看书。至于那布置的火红的洞房,看都没看一眼。
白莺领着天光和云影走了进来,不敢打扰华自闲的清静。要紧章节看完,华自闲这才抬起头:“姑爷醉了,等下你们两个去伺候。”
两丫头被吓得够呛,她们的岗前培训,就是围绕着如何当好一个通房丫头,如何给女主人添堵展开。可这般放手的女主人,还听说过,害怕!
华自闲直截了当:“你们的卖身契握在我嫡母手中,也是身不由己。我不会为难你们,同时呢,你们也做好你们的事情,伺候好那个吴仲宁,让他少来烦我!”
天光比云影机灵,拉着伙伴跪下道:“郎主放心,我等必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请郎主怜惜我等,给我们姐妹二人一条生路。”
华自闲好奇:“你们是扬州人?”云影开口道:“我是扬州人,天光不是。”天光补充道:“禀郎主,我不知父母是说、不知家在何处,懂事起便跟着姑姑。姑姑赏我口饭吃,已是感激不尽。”
华自闲打量她们两个:“你们买了几两银子?”天光大大方方说:“我们两个加起来,一共五十两银子。我们愚钝,什么都学不会。所幸姑姑不嫌弃,如今也算报答了姑姑的养育之恩。”
扬州府依托大运河,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纸醉金迷。催生出了太多以享乐为目的的行当。瘦|马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华自闲不相信:“你们两个水灵灵的,怎么加起来才值五十两银子?我听说,扬州城里的美娇娘千年难换。还有人给我大哥送过,我禁不住好奇跑过看过,不过如此!”
云影是个老实孩子,说不出谎话来:“我们愚笨,学不会歌舞、弹不好琴、更加不会作诗。只学了伺候人的本事,皮囊还是最顶尖的。因此……”
华自闲打断她:“行了,妄自菲薄要不得!”说话间,醉得不省人事的吴仲宁被送了回来。崔妈妈跑来找人,被葛妈妈打发了出去。
洞房里折腾了半天,污秽的味道隔了老远,依旧传了过来。白雀受不住:“郎主,我们点个熏香吧!”
华自闲点头:“我饿了,要吃桂花酒酿丸子。”白雀佩服道:“郎主就是胃口好。我娘说了,这心宽胃口好,才能长命百岁。对影自怜,都是自己被自己折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