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还活着?
轻欢还没从梦里挣脱,她慌忙地爬起来,看向身边这个真实存在的女人。她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胡乱扫荡,然后慌不择路地摸向她的小腹,鲁莽地掀开她的衬衫衣摆。
没有血。
可是,却有好几道又深又宽的长疤。和她前几次看见的一样,狰狞又恐怖的疤。
南泱看她突然撩开了自己的衣服,耳朵一红,拉住衣摆又盖了下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刚刚那个真的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真实到她感觉现在自己的脸上都还沾着滚烫的血。
轻欢强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不顾一切地凑上前去抱住了南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住她的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还好,还好是梦。
她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没有用剑去把她砍得遍体鳞伤。
南泱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是做噩梦了吧。看你出一身的汗,叫也叫不醒。要不要去洗个澡?”
过了许久,轻欢才沙哑地开口:“……要洗。”
“我去帮你给浴缸放水。”南泱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开自己。
轻欢却没撒手,仍紧紧搂着南泱,声音愈来愈轻:“你抱我去。”
“好,我抱你去。”南泱摸了摸她的长卷发。
轻欢沉默片刻,又小声嗫嚅:“……你帮我洗。”
南泱一愣,顷刻后耳朵红了大片。
“……好,我……我帮你洗。”
第39章
南泱把轻欢横抱起来,慢慢走到了浴室。
她把她放在小凳子上坐下,自己去浴缸旁边放水,手指伸在龙头下试水温。在放水的时候,她还往底部加了一些泡泡浴。
轻欢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自己膝盖,痴痴地看着南泱的背影。
刚刚的梦仿佛还在眼前重映,那么真实,她砍下去的每一剑,似乎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剑刃划过南泱血肉的细微阻力。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因为看了南泱小腹上的疤,臆想出了一些故事么?
她索性直接开口问:“你肚子上的那些疤,到底是怎么弄的?”
南泱的背影僵了一下。
半晌,她轻笑一声,说:“没什么,都是我该得的报应罢了。”
“你……你是不是……”轻欢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妥当地说出那个字眼,“是不是混黑社……”
南泱的唇角抽了一下,打断了她:“不是。”
“那你怎么能弄出这样一身伤呢?”轻欢皱起眉,她很担心南泱的身体,“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谁身上会有这样恐怖的疤,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怎么没有告诉她呢。
上次吃火锅时不就说了么。
是你砍的啊。
南泱只是笑了笑,关上了龙头,手背在水中摆了几个来回,确认水温正好,泡泡也起得绵密。她直起腰,指尖还在向下滴水:“过来洗吧,水放好了。”
轻欢听得出她在转移话题,知道她不想说。或许真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吧,既然南泱不想再提,她又何必再去逼问。每个人都会有不愿提起的隐秘,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就一再地去冒犯人家,哪怕她是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