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走会妨碍到后面的人。”他略微弯下腰,将我打横抱起。
走上台阶,地铁入口处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恍然平添再为人世之感。
袁承书的手臂强壮有力,将我稳稳地托住,我在他臂弯中眯起了眼。
我扭头见突然看到对面街道,一辆香槟色汽车飞快驶入。
我看见车子的同一刻,轿车在街口骤然刹车。
我心突地一跳,挣扎着对袁承书说:“让我下来。”
袁承书不以为然:“别动,我带你到店里坐下来。”
街道的交通堵塞,宾士车放慢了速度,汇入我们身侧的车流。
我的脸被挤在袁承书的胳膊里,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轿车的车窗正缓缓地往上摇。
隔了一个车道的距离。
交错的一瞬间。
男子英俊苍白的脸庞一闪而过。
心底惊动跳痛,心脏被一根丝细细地抽动。
我仿佛看见命运已经开始流转。
只是迟了一步。
我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他。
在望过去,视线的最远处,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
我闭了闭眼,感觉有液体,炙热地烫在眼角,引起异常的刺痛。
袁承书似乎毫不察觉,他在将我放在地铁口旁的一间咖啡馆,问老板取来冰替我敷脚踝。
他将冰袋放入我手中:“意映,我同事在值班,我需回去看看是否要支援。”
我勉强收回心神,对他点点头:“谢谢你。”
袁承书说:“我一会回来载你去医院看看。”
我说:“不用了,我待交通情况好一点再离开。”
袁承书简洁地说:“我们电话联络。”
他主神大踏步朝外走去。
墙上的电视本港新闻正在转播这场意外事故。
市民走难出来,对着赶来的记者的大谈劫后余生的感受。
我手掌握着冰块压在肿胀的脚踝,冰凉的触感,镇定了我无比慌乱的神经。
就是在那个早晨,周围人声鼎沸盈天。
我坐在靠窗的一束阳光中。
全身又空又冷,一直掉眼泪。
(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