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识即使不顾念他自己的身体,却还知道体谅彭瑾第二天还要到彭府帮忙操劳,云收雨歇之后,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及时克制住了自己再次贪欢的欲、望。
两人沐浴梳洗过后,各自换上干爽的中衣,吹灭红烛,放下锦帐,偎依而眠。
第二天是睿哥儿的洗三礼,刘识和彭瑾大早地就起身收拾。
暖暖今日也醒得早,彭瑾便让她自己在床上躺着玩。
快六个月的暖暖,已经初显幼儿的调皮,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刻也不肯停歇。
深秋时分,天气渐冷,早晨尤其地凉。
暖暖已经穿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衣,比起初秋来稍显臃肿,翻滚起来似乎也比以前费力多了,便显得挣扎蹒跚,没有先前那么稳当。
乳母便尽职地立在床边,眼睛一错也不敢错地盯着暖暖,生怕一可没看护住,暖暖就磕到了哪里,甚至是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滚落了下去。
彭瑾一面任由福生嫂帮她梳头,一面透过妆镜看暖暖在床上来来回回地翻滚,眉梢眼角全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和慈爱。
翻滚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没意思,暖暖便咿咿呀呀地哭闹了起来。
乳母忙去抱起暖暖,先摸了摸裤子,没有湿;又屈起手指放在暖暖的腮边,也不见暖暖扭头去吃,便知道暖暖是在纯粹撒娇闹气。
孩子是最耐不住寂寞的,躺得久了,难免觉得没趣。
乳母便伸手要去将暖暖给抱起来,却被暖暖恰好抓住了手指,而且任凭她怎么哄劝,暖暖都不肯松开手。
只见暖暖一面咿咿呀呀地哭闹着,一面将一双小腿儿在床上乱踢,任凭乳母怎么哄劝都不听,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彭瑾见状灵机一动,吩咐乳母道:“你试试看,看小小姐是不是想要站起来。”
乳母忙出声应下,两手扶住暖暖的腋下,小心翼翼地将暖暖给扶了起来。
果然,暖暖一见心愿达成,立刻停止了哭闹,笑眯眯地咧开了嘴,小腿儿还一闪一闪的,想要从床上蹦跶起来。
乳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彭瑾眉眼间全是欢喜,赞道:“暖暖真棒!都会站站,会跳跳了呢!”
自打有了暖暖,彭瑾说话都不自觉地频繁用起了叠词,比如吃饭饭,比如洗手手,好似她自己也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般。
过了一会儿,彭瑾梳好了头,正在由福生嫂插簪,从妆镜看见暖暖因为站了不短的时间,已经开始显露疲态,小腿儿一软一软地要往下滑坐,却又不舍得就此停止,每每努力地挣扎着再次站起来。
彭瑾便张口要吩咐乳母不可让暖暖站得太久,免得伤了她腿脚的筋骨。
要知道,小孩子的腿脚筋骨还没有育好,若是过早过久地站立,会压迫到腿脚,影响腿脚的健全育。
可是,彭瑾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见暖暖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兴冲冲地朝这边探着身子,努力地要往前挪。
乳母一个没防备,身子一晃,又听得耳边彭瑾大呼一声“小心”,顿时心里一惊,双手一抖,一时没能扶稳。
暖暖腿部无力,立刻朝前跌趴下去。
彭瑾猛地站起来,疾步朝床边走去。
福生嫂一个没防备,刚插进髻里一半的簪子没来得及松手,又顺势拽了出来,拨散了刚梳好的髻不说,还生生扯断了彭瑾的几根头。
乳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伸出去抢救的手就晚了一步。
而彭瑾冲得再快,妆镜台离着床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暖暖朝前跌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