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面上第一次露出忧心的凝重。
王氏以为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暗自得意。
殊不知,彭瑾担心的跟她想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彭瑾忧虑的是,万一刘识密谋的事被人觉了,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该如何应对。
彭瑾不否认,当她听到刘识流连花街买醉的时候,确实有些不舒服、反感,但她清楚刘识的秉性,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扰乱心志,甚至于要靠酒色来逃避痛苦的人。
不过是一次落榜而已,比起前二十年被家人忽视,独自成长的痛苦光阴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彭瑾很快就转了念头,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一向洁身自好的刘识,出没在花街柳巷呢?
一定是不能对外人言说,不能被外人现的大事!
“大嫂怎么得到的消息?”彭瑾正色问道,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反倒是有一股肃杀之气。
王氏却以为彭瑾是被气得狠了,打算杀到花楼抓奸,心里忍不住一阵畅快。畅快完了,又想起她消息的来源,不禁又有些泄气、颓丧。
刘诚若是不去那脂粉地,如何会碰得到上刘识?
王氏有些心灰意懒,或许是类似的事情出现得多了,她连在乎的心力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王氏又有些艳羡彭瑾的冲动、生气。
“你别管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王氏懒懒地摆摆手,道,“你只管想法子拴住三弟的心就成!怡姐儿醒来该闹着找我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王氏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裙,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身离去。
彭瑾虽然不解王氏为何突然就从一只斗急了眼的大公鸡,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却也不得不站起身来相送。
等王氏离开,云雾进来想要一问究竟,但见彭瑾面沉如水,坐在榻上仔细思量的样子,只得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去。
今天,刘识依旧早回,似乎是特意赶回来陪彭瑾一起吃晚饭。
不过,彭瑾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言笑晏晏、温柔体贴。
“我们谈一谈吧。”彭瑾嘴角带笑,语气却很凝重。
刘识脱外衫的动作顿了顿,才又继续,一边把脱下的外衫挂到衣架上,一边笑道:“好啊。去哪里谈?”
一副坦荡君子,无不可对人言的样子。
彭瑾指了里屋,说:“去里屋谈吧。”
明显是要避开众人的样子。
刘识一面想着有什么事值得彭瑾如此郑重,特地遣开了一众丫鬟婆子来谈,一面点点头,上前要去扶彭瑾。
彭瑾没有拒绝刘识的好意,手搭在刘识的胳膊上,在离开之前,吩咐傻眼呆立着的云雾:“去外面守着,没有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