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进那双狭长眸子,与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男子微微扫了眼马车上的贵人,隔着帷帽轻纱,只看见了一抹雪白轮廓与隐约的黑眸红唇。心中忽的猛跳了两下,垂头行礼道:
“回公主殿下。并非这无赖所说那般。在下是一游走商人,今日路过此地,就见这无赖正在当街殴打妻子。在下实在看不过他下手狠辣,才上前阻止,却不想他胡乱攀扯!在下压根不是此城中人,怎会与这位妇人有染?”
第168章逸云字浮生
那无赖一听他说的振振有词,立刻有些慌了神,急着要开口辩驳。“他胡说!明明是他勾搭我夫人!”
“放肆!”琼华一声厉呵将他镇住,又道:“在贸然开口便将你拖下去打板子!”
无赖瞬间两股战战抿紧了嘴。
宋言目光在那眼熟男子与妇人面上两个来回,暗道这男子清隽出尘,妇人已熬的有些沧桑模样,怎么也不会是无赖说的那样。
“你来说。”宋言与那妇人开口。
妇人眼眶一红,如实开口:“回公主殿下,民妇今日发觉,存在家中钱财一个子儿都没了,就知道是我这酒鬼丈夫又偷了钱出来挥霍,民妇绣了上百条帕子才换来孩子的私塾费用,怎甘心叫他挥霍,只得出来寻他。却不想…”
说到这已经忍不住泣声,“谁知道他竟当街打起我来。这位过路公子心善,上前阻拦,却也被他抓着不放,看人家衣着体面,就要讹人家的银子。”
无赖急的想辩驳奈何不敢在轻易开口,只拿眼神去瞪那妇人。
宋言忽的轻笑一声,与他道:“让你说,你说吧。”
无赖一听,立刻道:“殿,殿下明鉴,草民想着,自家银子也不是偷来抢来的,哪里想那么多,拿来花就是了,且本来也准备给孩子买肉回去呢。”
宋言轻轻哦了一声,“我不问你家中银钱如何支配,我倒想知道,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为何动辄打骂?”
她早看见,那妇人远不止面上刚留下的巴掌印记,就连脖颈都有未散的淤青,显然是常被虐待。
无赖一时打了磕,妻子脸上有伤,打人这事确实赖不掉,支支吾吾半晌,终于道:
“草民,草民养家也辛苦啊…日日跟着教坊里的头儿维护教坊秩序,时不时还要被贵人施压,平日里心中实在压力太大,今日喝了点酒神志不清,便没收住手,这才,这才打了她。”
宋言冷笑一声,“压力大便喝多了酒神志不清?那怎么不见你神志不清时去殴打上司?”
无赖叫一呛,说不出话来。
宋言目光转向妇人,皱眉问道:“日子过成这样为何不和离?”
妇人依旧连连垂泪,哭泣道:“民妇,民妇放不下家中两个孩子…”
宋言心中微沉,知道孩子没了娘是什么境况,不禁想到自己母妃走的早,她与四娘两个虽有父皇格外偏爱,但还是有些男人顾及不到的委屈。
“你带着孩子去官府办理户籍,与他和离,往后两个孩子跟着你过就是了。今日我开了口,没人敢阻拦你。”这样的男人,留着也是拖累。
眼神看向琼华,琼华会意,立刻掏出自己钱袋递给女子。足够她抚养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