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心沉下来,她屈膝半蹲着,螃蟹一样横着往右边挪了两步,周围两排影卫皆转头冷冷地盯过来。
唐荼荼只当没看见,垂着头,声音低成气音:“萧公子,一会儿什么都别乱说,咱们先把这事儿瞒过去,回头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
萧临风朝着地上呸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唐荼荼气急,声音更轻:“你听话!这位身份特殊,说出去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她正说着,却见萧临风身形一正,跪得笔直。
唐荼荼一怔。
“串供串好了么?”头顶一道声音,轻悠悠问。
那殿下再一步,走入了她低垂的视线里,唐荼荼眼前露出了一片不染纤尘的袍角。
一口气噎在唐荼荼胸口,比刚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没好受多少。他鞋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落地竟无声?
前一瞬,唐荼荼分明看着他才刚走到山坡口,她低头说两句话的工夫,他就到了身前?二殿下是飞过来的吗!
晏少昰:“你起来。”
唐荼荼抬头,知道说的是自己,有过同桌吃火锅的情分,她犹犹豫豫站起来了,没敢再出声提醒萧临风。
晏少昰落下这句,就去亭中坐下了,回身,一眼扫向唐荼荼。
她皮肤白,脖子上的掌印便红得吓人。
晏少昰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冷声道:“萧举人欺侮女客,革去功名,拉下去审。”
唐荼荼一激灵:拉下去审了,还能回来吗?他们会做什么,开颅验脑吗?队长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别!他没有欺侮我,我们……我们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这话瞎得跟什么似的,唐荼荼忙改口说:“殿下别动怒,我二人只是起了点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
跪在地上的萧临风咬紧下颔,额头上的冷汗淌得更快了。
身为一个纯正的古
人,他比唐荼荼识时务得多,怕伤着右臂,左手抱着手臂,忍痛磕了个头。因为没手支地,这一下几乎是以头撞在地上的。
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萧临风只得去接唐荼荼的话。
“草民跟姑娘闹着玩的,求殿下恕罪。”
这一刻,没人听到他心里的绝望。
——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孤魂野鬼侵占了身体,连着半年找遍高僧和道士,高僧看不出,道士驱不走。这魂儿有同党不说,还他娘有个皇子做靠山……
萧临风茫茫然地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他二人皆是一副“我揣着秘密、我心里委屈,但我有难言之隐,不敢说不能说”的样子,一看就有鬼。
盯着唐荼荼看了半晌,晏少昰神色愈发古怪,一挥手,吩咐道。
“带萧举人去一旁问话,叫他把方才说了什么,一句一句坦白。若他们两头的供词对不上,再拿下。”
唐荼荼:“……”
萧临风:“……”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在晚上23点,准时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