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呢,怎么偶尔在逗小狗的时候,能在箱子里发现几滴白色的痕迹,原先还以为是他不小心弄落下的,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路远之背着他们给小狗加餐吧。
“那只是墩墩那只是嘟嘟啊?”时尉没去问路远之为什么要给俩小狗起这么幼稚的名字,只是用着上了和小孩子搭话技巧,微笑着温柔又耐心。
“我怎么知道那只是墩墩那只是嘟嘟,你在取名字的时候都没想好的吗?”路远之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我取的?”时尉都懵了,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有给小狗取名的片段啊?
“不然呢?”路远之留下一句淡淡的反问,用托塔李天王托塔的姿势托着俩小狗走了。
时尉在心里默默收回那句名字幼稚的话,亡羊补牢似的补上一句:“嗯,这个名字很贴切,也很有寓意,俩小崽子被我带回来的时候瘦骨嶙峋得只剩了一张皮,能长到现在也真是命大,胖墩墩肥嘟嘟既是对他们现在的形象概括,也是对他们未来能够平安长大吃穿不愁的美好祝愿!”
“行了,你可别耍宝了!”路远之脸上的面具都要裂了。
两人随意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汗臭味,拿好书就去上课了。
时尉上完课,又出去跑业务去了。
冯主任那边的单子基本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就是看冯主任的对家要怎么出招了。
时尉提着一些点心水果去了冯主任家晃悠了一圈,冯主任酒醒后对有人能够接手单子表示十分高兴,但又觉得无比后悔,后悔没能把十万的单子一起丢出去。
冯主任正在家可惜着呢,时尉这个“单纯小伙儿”就乖乖自己送上门了。
时尉的来意很简单,他是削单子。
冯主任还可能他没能把十万单子全接走呢,怎么可能还会让他把单子削减了,又是威胁又是许诺回扣优惠的,双方来回打了好几次机关才最后把单子和价格确定下来。
“运输的话,我们厂子这边有运输车,我帮你说说,让他们私底下把你这单给接了,保准价格比市面上的地,而且工人们都是熟门熟路的,保准把纸稳稳妥妥地送进你们的仓库了。”
“冯主任,那我们可说好了,这纸,我是担着风险扛下来的,重量上,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有失误啊。”
重量抽成,也是纸厂这边惯用的小手段了,一般都是纸厂这边你抽几张我抽几张地给抽少了,每人就几张,放在按吨算的纸堆里算不了什么,但抽的人多了,没一吨少个几百张,那几十吨可就是上千上万张了,生生能给少掉好几百。
第69章
时尉在午饭前从冯主任家出来了,刚准备找个地方吃午饭,一个没见过但长得很有亲和力的中年妇女就过来了。
“同学,是在找餐馆吗?这里比较偏,很难找到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学生吧,这边餐馆又少又贵,要不你去大娘家里吃吧。”
“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时尉推辞了几句,但没推辞过好心热情的大娘,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地回了好心大娘的家里。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燕京的人吧?这么小就出来一个人上学,挺不容易的吧?”
时尉保持着笑容,笑容中带着三分忐忑五分害羞还有两分骄傲,将一个青涩刚接触社会的大学生演得入木三分。
热心大娘的脸上也挂着笑,但笑容里三分是冷漠两分是不耐,可能因为对方是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大娘的演技十分敷衍,也就只能骗骗小菜鸟。
时尉心知肚明,也差不多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他今天之所以到这个家属院来找冯主任,不就是想给其他人机会吗?
时尉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在高厂长进行自我介绍时还得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
“小兄弟啊,你是来找冯主任买纸的?”高厂长有些微胖,但还处于正常体重的范围之内,不像冯主任,一米七不到的个头瞧着远大于一百七十斤
时尉带上了一些警惕,但毕竟是菜鸟,三两下地就被高厂长把话套得差不多了。
“小兄弟,反正你都是要纸,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这里呢?”高厂长带着和蔼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和力。
“可是……我都答应冯主任了……”时尉装出犹豫的模样。
“这些都是可以再商量得嘛。”高厂长说道,“小兄弟,你跟我透个地,你们大老板要的纸,是能有多少?”
时尉一愣,没想到高厂长会说这个话题。
“是这样的,今年厂子的生意不好做,厂子的效益越来越疲软了,我身为厂子,自然要为厂子找找门路,多卖纸,那自然就多能给工人们多发福利了。”
时尉之前以为,冯主任收好处插订单是被厂长盯上,是因为贪污是因为权利斗争,合着并不全因为这个啊……
高厂长有野心,缺门路,冯主任干着事情已经干了不少了,高厂长眼馋归眼馋,但冯主任不带他干这事儿,他再眼馋,也只能是小打小闹地接一点小单子,一笔单子不会超过一万的那种。
所以他在知道了冯主任准备把之前留下的烂摊子要强塞给别人以后,立刻就激动了。
十万块的单子已经不是一个小单子,他们的仓库多余库存还没这么多呢!
他已经受够了一年涨不了几块的死工资,受够了得攒一两年才能狠狠心买上一个大家电,更让他难受的,是周围有那么多的人职位比他低,日子过得却比他滋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