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但瞧过一个瓷器能上九位数的多次“盛况后”也被锻炼出一点来了。
艺术品市场价高,跑开各种各样的潜规则不管,说白了还是金钱观的不同。
三千万美元咋一听是挺多,但能买得起的人大部分都是年收入稳定在五千万以上的,降维再降维一下,大概就是那种月薪五千的人攒钱买了个三万的包,三千和三千万差得大,但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区别。
买什么,不买什么,花多少钱买,在兜里钱还多的时候,决定因素就看心理价位了,值和不值说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像有人愿意花几百上千万买个私人飞机再每个月花几十万去保养,一年飞个三四趟一样,单纯地就是看“我觉得”而已。
更不用说艺术品这东西价格本就缥缈虚浮,真照着纸和颜料的价格来,顶天了五千。
“行了,怎么明天再去买点小羊排吧。”逛超市的时候,路远之看中了一盒看着就很好吃的小羊排,只是一盒六百多英镑的价格让他犹豫了一下,只买了一盒,本来是觉得没必要,一盒六百的比一盒六十的能好吃十倍吗?好吃是会好吃的,但好说和价格成正比,那就是百分之三百地不可能了。
买一盒六百的人也知道不可能比一盒六十的好吃上十倍,但不在乎价格高十倍还是高五倍,到了可能吃得起所有价格东西的时候,追求的就不是性价比了。
拍卖会上午结束,下午交完税的钱就达到路远之的账户了。如果不是石逢春的事情还没解决掉,两人都要计算着要买哪里的房子要装修成什么样了。
“也就一会儿的事情了。”
时尉没等到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路飞帆的联系就来了。
石逢春和杜玉芳打起来了。
时尉一愣,听完原因之后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两人打起来的原因让时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深想一下又觉得还是挺符合两人的脑回路的。
杜玉芳早早地就认定了余家的东西都该是他儿子的,对从路远之手里把东西要回来这件事有着百分之三百的信心。
石逢春和余慎之呢,这段时间在计算着要怎么把东西从路远之那里要回来。
一明一暗一软一硬是他们的对策。暗自然是由石逢春出马给时尉名下的那些店铺施压,各部门这些天都在找各种借口去时尉店里捣乱,小混混砸店的事情也发生好几起。但石逢春找关系,路远之也能找人。尤其是时尉十分有先见之明训出来的那些狗,平常看着乖乖地在后面待着不出来,但小混混一来就很机警。时尉又给了保证,只要不弄出人命,医疗费该赔就赔,员工更是奖金补贴地翻倍发。
这样一来,石逢春不仅没讨到好,反而落了个埋怨,时尉店里员工的凝聚力也慢慢搞起来。
明着来,自然就是要走法律渠道了。但这案子很复杂,又是继承又是失踪还有涉外,关系错综复杂地需要慢慢理。
杜玉芳是不会怪她儿子的,但是听见路远之的画买了三千多万美金,而且手里还有好些东西,心里不平衡到了一个极点,马上就怨起石逢春没用来了。
石逢春也是个混不吝的,他本就心烦,再一听杜玉芳的抱怨火就上来了。
他看不起杜玉芳是打心底里的,或者说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他谁也看不上。
打起来就三两下的功夫。
余慎之也是焦头烂额,他的手里是有差不多几百来万美金的,但都在股市里套着,华国国内得到的好政策基本上是靠着那些唬来的。
几百万的美金换成华夏币也不过一千来万,人家乐意带着他一起买地做房地产投资是看中了他的外汇,余慎之嘴巴也是厉害,唬了一年也还能稳住不露馅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钱是不能动的。他舍不得。钱一天在股市就能为他赚着一天的钱,但拿出来就赚少了。
能空手套白狼为什么要真付出呢?
余慎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一个月都还好好的,这一个月合作方突然就开始步步紧逼了起来。余慎之不得不一边抛售掉还能挣钱的股票来应急,一边还要花钱请律师理线索准备打官司。
石逢春和杜玉芳打起来这件事就跟个导火索似的直接点炸了余慎之这个炸药桶。
必须要快了。
余慎之心里的烦躁越发烧得他燥热,趁着一股火,他快刀斩乱麻地收拾掉了手上的一堆杂物。
时尉听完路飞帆的通风报信,心里知道,机会来了。
时尉立刻打电话回去让陈经理把资料整理好,只等他的命令一到,就把材料全部寄出去。
陈经理是退伍的老兵,学历挺高身手又好,新市建设那边,时尉是让他带人去跟踪的。棚户区拆迁的事情才过去不久,陈经理又是侦察兵出身,找到了很多石逢春和他家侄子恶意压低补偿款抬高房价的证据。
提前准备好的通稿登报,时尉早起拿报纸的时候,顺便还拿到了一份从律师事务所寄来的信。
“还真是快。”
不用拆开都知道,这是余慎之寄来的。
时尉回屋,和路远之吃完了早饭掐着点就把电话给打回国了:“老陈,把东西寄出去吧。”
材料时尉一共准备了三份,一份往纪委那送,一份往中央送,另一份含糊一些的则是往中央台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