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到不是说不能这么喊,但出来叫卖的人都习惯了默默地卖,默默地卖,顶多就是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争上两句。像这样大叫着叫卖的人还真没有。
怎么说呢,这几年虽然放宽了,但是前几年的事情还牢牢地在他们的脑海中印着,即便是赚钱,大家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是没有人想过来通过叫卖吸引客人,但大伙都不太敢。
时长财也有点心虚,但是喊了几声后没看到有人来抓他,也渐渐地放开了脸皮,大声地开始重复“一斤一毛”这个关键词。
时长财的价格只是市场上的价格,比任何人都不便宜,当然也不比任何人贵。但是他喊出了“一斤一毛”,将声音给传了出去,大伙听到他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往他的摊子上一看——整齐干净!
不管是有没有强迫症,但只要是看到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东西,下意识地就会觉得舒服。比起其他摊位沾着泥堆得乱七八糟的“乱象”,还是这样干净整洁的摊位让人有好感。
另外,这种干净不仅能给人心理上舒服,还能给摊主实际上舒服。
菜叶子都是干净都是好的未破损的,买家也就不好意思下手将菜叶子掰掉了。
别以外掰掉的菜叶子就是扔掉不买了。这些掰掉的菜叶子虽然不称重,但是客人多会要这些当添头,所以双方就算是一个默契了,买家不需要开口,这些叶子就是添头,自己拿走随意就好。
时长财遇到过几个狠人,掰菜叶子的时候根本不眨眼,掰完了白菜整个能小一半!
少了添头,顾客们,只能一边滴血一边要董许愿给抹零。大部分客人都是要脸的,这么干净的白菜叶子他们也不会睁着眼睛下小摊子的买卖,即便不说,也是要抹零的。之前他们既要抹零还要送菜叶子,这下好了,不需要送菜叶子,这赚头一下就多了起来。
虽然一个白菜也就只能多赚这一分两分,但这时候,谁家不是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呢?
今天的白菜卖得快,平常需要一天才能卖完的白菜,今天只要半天多一点就卖好了。即便后面有人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但是时长财他们有摆放干净整齐的优势,依然要比别人卖得好。
“纺纺!纺纺!时纺——”时长财喊了一上午,嗓子都喊干了,所以喊时纺是由董许愿叫的,吼一嗓子,满头大汗的时纺就跑了过来,散着热气吐着舌头,额前的头发都变得湿哒哒黏在了一起。
时纺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乖的小孩,但是只要有条件出来玩,她都玩得很疯,毕竟他不是一个多么文静的孩子。
时尉负责需要点力气的重劳力活,而煮饭、打扫、打猪草等等等等都要由她来负责,这就不可能让时纺变得文静。她不仅不文静,而且跳脱得很。
董许愿也知道时纺野,虽然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块干净的布,抓着时纺一通差,将她本来就红扑扑的擦得更加红扑扑了。
三人找了个大树的阴凉处,蹲着大口吃起来红薯丝。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午餐给准备好了,一人一盒子,除了红薯,就只有一点酸臭酸臭的腌萝卜。这腌萝卜不是他们最近做出来的,而是去年就腌了一大缸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的软烂腌萝卜。
虽然臭,但是足够酸,足够下饭。午饭虽然凉了,但是中午这么热,吃热的才一点都吃不下呢,再加上一小点点就能让人酸掉牙的腌萝卜,饿了一上午的三人呼哧呼哧地吃得飞快。
“妈,我哥让我给买一点学习资料,给我一块钱吧!”吃完饭用手一抹嘴,时纺立刻就露出了讨债鬼的嘴脸。不过这讨债鬼长得还挺惹董许愿怜爱,尤其是借着时尉的由头,董许愿虽然心痛钱,但想到上午的顺利,咬咬牙还是把钱给掏出来了。
“省着点花,可不许买零食吃!”
董许愿会每星期给时尉零花钱,虽然只是一毛两毛,但好歹有,但是时纺却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她怕小姑娘没那定力,要是吃了什么零食吃咳嗽吃坏肚子,那麻烦就大了。
时纺拍着胸脯,就怕指天发誓了,一脸的郑重。但是一从董许愿这边将钱接过去,立刻就扬起肆意的笑跑没影儿了。
第7章
第一次卖腌萝卜,时长财和董许愿都有些忐忑,尤其是白菜不用成本,而这腌萝卜是要成本扔下去的,要是卖不出亏了的话,他俩能难受得睡不着觉,所以一等时纺走了,他们俩就开始摆弄起小推车了。
小推车推动的时候虽然是平的,但是停下放着的时候,却是向下倾斜着的。时长财有经验,出门的时候就将做的两根木棍给带上了。
木棍上面钉着三根木头,拼起来就是一个叉,长木棍的高度和推车前的木棍高度一样,只要将这两根木棍往推车后面一撑,就能和前面个棍子、中间的车轮组成一个固定的组合,方便将小推车变成桌子。
没有人说不能沿街叫卖,也没有人说可以沿街叫卖,在刚才卖菜的临时市场里面,时长财敢大声叫卖,但是在这里他是不敢的。所以只能将一小盒在家就切碎的小块萝卜片摆出来,然后放上竹签。
然后将时尉用木炭写的广告牌给拿出来挂在推车上:免费品尝,爽脆萝卜片,一分三片。
木炭写出来的字本来就比较粗,尤其时尉还刻意多描了几下,将黑乎乎的大字变得更加显眼了,四个字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八个字占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