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的人一般需求是钱,他把包给扔了,大部分人就不会在意他的这条命了。毕竟杀人的后果也是麻烦的,即便心理素质强,但也总怕被人发现自己杀过人。
“木耳五分一斤,香菇七分一斤,熏肉一斤七毛,鸡肉一斤七角,核桃一斤……”时尉昨天就说过要收山货,所以一大早就有人拿着家里攒下的山货过来了。
这村子靠山,地不多,大家都是靠山吃山,家里存储的东西不少,杂七杂八地拿了不少过来。
时尉一贯是品质不错的都收,很快,昨天到手的钱就出去了不少,但回去的时候,又背了一百多斤的东西。
包里的这些东西,就是纯利润了。
时尉虽然早早做好了要弃包逃跑的打算,但也没那么大方,找个偏僻地方把钱往身上的秘密口袋上一塞,本钱起码给保住了。
“呼——”时尉长出了一口气,找了个石头稍微休息了一下。山路不好走,即便是在南方从小走大的时尉,也累得够呛。时尉挑的地方都是穷地方,根本没几条像样的土路,即便是这样坑坑洼洼石头遍地一动就晃悠杂草还比膝盖高的土路,也是靠人走出来的,有就不错了!
“我昨天到底是怎么走过去的?”时尉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水,又啃了两口被捂得有些味道的饼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身体是有记忆的,时尉的记忆还是在富裕日子的甜水里泡着的,虽然在情感上有些承受不了,有点受不了这罪,但是年轻有力的身体却能适应良好。
时尉休息了一下,怀着马上就能把资产翻上几番的激动心情继续往山下走。
坐了一会儿后,肌肉酸痛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腿部关节也有点僵硬,站起来往前迈的时候,直接双腿一软跪下去。
“嘶——”好在时尉坐着的时候是把包背在前面的,他腿一软往下一摔,摔倒了包上面,脚指头脚板和脚踝有点疼,但好歹没受伤。
时尉这次学乖了,在站起来前先把自己的腿给搓了几下,然后才慢慢站起来,拿着包当防护往前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后继续朝前走。
“回来啦?”
室友吴盟从图书馆回来,正好瞧见一身狼狈的时尉,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谢了!”时尉也不客气,卸下背包撑着吴盟喘了几口气。
依然是那么些路,少了叫卖的时间,时尉回来花的时间却比去时更多。
为了安全,时尉回来的时候特意挑了绕开之前村子的路,但山里又没有参考,地图也粗略得很,少了人问路,时尉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隐约找到了当初下车的位置。
也是他运气好,搭了一程老乡的牛车,才赶在天彻底黑掉前回来。
“时尉,你这里面的都是什么呀!这么沉!”吴盟也是农家出身,一把子力气不比时尉小,但猛一提背还真一下提不起来。
时尉累得不想多说话,闷热的九月,他的脸和墙一样,又灰又白,还有好几道口子,头发湿哒哒的,衣服裤子也是湿哒哒的。
时尉顾不上烫,一脸灌下五六杯水才缓过劲儿来。
“有吃的没?饿死我了。”时尉走的时候准备了馒头和饼,馒头个个比他拳头大,一个饼大概有他的脸大,但即便是那么多,也不够他一路走一路吃的,时尉不仅是渴,而且饿,一路啃着花回来的。
“我这里还有俩馒头,要不?”吴盟贡献出俩馒头,林峰贡献出仨窝头,徐施湾贡献出一罐咸菜,黄达先贡献出一个死面的饼。
那么多东西,时尉就着咸菜,喝着水全给吃完了。
“时尉,你去哪儿了?怎么把自个儿弄成这副样子了?”
时尉也没准备瞒他们,实话说了,不过利润给说小了一些,危险给说大了一些,还编了个差点被抢,险象环生的故事。
这不是时尉不带他们发财,而是这活实在有些危险。这年头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万一他们要是听了他的话,去做货郎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时尉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时尉,那你就别折腾这些了!”年纪最大的徐施湾一听就把眉头皱得死紧,“这一次你没出事,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时尉也点头:“我知道,我不也是没想到危险性这么大嘛,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打死也不上山了!”
时尉也不准备长干这个,他准备把燕京周围几个穷村去完就收手的,但没想到上一次山后,他就不想再上了。
刚才他说的那个差点别人抢也不全是瞎编,从第二个村出来的时候,时尉就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地形不如人家熟,人数没有人家多,时尉那一刻是慌的,但好歹没有乱,一边嘀咕着抱怨难走不挣钱,欠债家里穷的话,好降低他们的戒心,一边瞎走乱走,又找了个小断崖,故意找准了方向滑了下去,才把人给甩掉。
填饱肚子后,时尉起来去洗漱了一下,然后把东西一放把钱一收,早早地就睡觉了。
昨天在山里借住的时候,他没有睡得多好,又累了两天,一沾床很快就睡着了。
几个室友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几眼,默默地将声音放到最小。
他们听到时尉说的收益,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同时,他们又惜命得很。
他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分配工作赚钱养家了,现在去干这种又苦又累又有生命危险的活,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