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钧:“哎你俩怎么还和从前一般,总是吵。yohulou”
陈星心想项述辞让大单于,接下来苻坚在北方再无人牵制,局势将变得更加凶险。
项述为了与陈星南下,大单于之位二话不说就辞了,本以为他会感动一番,没想到陈星的反应完全大出意料,心中不由得怒起,讽刺道:“倒是忘了,孤王一退位,害你族人又要被胡人欺负,唔,这可怎么是好?着实让人烦恼。”
陈星听出项述语中嘲讽之意,却也没有争辩,只道:“胡人死了就不算命了么?真要打起仗来,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这怨气……”
项述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我现在就上长安去,把苻坚杀了行了罢!”
项述一怒,陈星与冯千钧都被吓了一跳,陈星只得住嘴不说了。
“说,”项述朝冯千钧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驱魔司护法武神,调查结果如何?”
冯千钧蓦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倒也不错,若他承认自己是名驱魔师,项述与陈星理论上便是他的上级。
“情况有点不妙。”冯千钧想了想,以眼神示意陈星先坐,别吵了。陈星心情复杂地坐下,听冯千钧叙话,刚听了个开头忽觉不对,心道反了你了?我才是驱魔司的负责人,你居然这就开始发号施令了?!
算了,我忍……等冯千钧走了以后再与你算账。
“辞别你二人后,我一路东行,离开函谷关,却碰上前往洛阳的慕容冲。”冯千钧说道。
那天夜里,冯千钧悄然离去,本想先回江南,不料路上却碰上了慕容冲。苻坚虽昭告天下,令冯氏成了这桩不明不白的案件的替死鬼。
其实慕容冲对正主儿是谁,却早已心下了然,更不可能不知道姐姐弑君报仇的企图。发丧之后,苻坚为表抚恤,将他从平阳调往东都洛阳,预备过段时间,予他新的封地,说不定还想封他个河南王,只是顾忌朝野声浪,只得暂时作罢。
慕容冲率众行军,冯千钧一路尾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首先得知,清河公主的尸身一夜间被偷了。
陈星:“……”
项述表情顿时变得相当复杂,冯千钧点了点头,说:“兴许是被拿去转化为……那个了。”
冯千钧生前对清河公主念念不忘,一见钟情,然而经历了这许多事,他对此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在死后安息。
其次,冯千钧抵达洛阳后,找到了汝南王司马亮在洛阳远郊的墓穴,一如所料,已被起出,棺中空无一物,这与陈星从司马玮处得到的消息一致,八王已被复活六王,唯独余下两王,尚不知是哪两名。
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
项述听得头昏脑涨,根本辨不清司马家这伙人谁是谁,当然,对陈星来说则是毫无障碍,毕竟全是汉人名字——比起司马家八王而言,敕勒川中什么石沫坤、巴里坤、车罗风、卡罗刹才让他头疼不已。
“赵王司马伦被你们在长安超度了。”冯千钧说,“东海王司马越又被那位尚未谋面的小兄弟剁成了肉饼。”
“是切成了肉泥。”陈星诚恳道。
“司马玮正在设法挣脱尸亥的控制,”冯千钧思忖道,“总会碰面的,可以说,复生的六王已去其三,余下三名仍然潜伏在暗处。”
“嗯。”陈星皱眉道,“这么说来,尸亥的守阵魃王,已凑不齐了,能不能用那个什么万灵阵来复活蚩尤,还很难说。”
项述此刻也已消了气,皱眉道:“另两王须得及早找到,提前动手解决,只是不知埋在何处。”
“嘿嘿,”冯千钧于是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得意地说,“这就是愚兄的本事了。”
陈星惊讶道:“已经找到了?”
冯千钧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尸亥为何独独缺了这两王未能复活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对他来说,这俩家伙也许离得太远了。”
“等等……”陈星隐约明白了冯千钧的意思,总觉得尸亥的身份,仿佛从那重重迷雾里,显露出了一角,这将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在南方。”项述却是马上懂了。
冯千钧意味深长地点头,说:“就埋在钟山北面的皇陵中。”
昔年八王之乱,祸毁大晋朝廷,司马家的八位王爷个个是身怀武艺、行军打仗的好手,却为了争夺皇位,在奸后贾南风的挑唆与利用之下,展开了一场疯狂而血腥的手足相残。数十年中,你杀了我,我又杀了他,晋廷数百万军队因这场内耗而折损得干干净净,导致北方守备空虚,匈奴人刘渊方率军入关。最后的赢家司马越率领长安朝廷及大部分军民仓皇出逃,被刘渊拦路堵截,杀了个干干净净,晋室衣冠南渡,是以称为永嘉之乱。
永嘉之乱也开启了近百年的诸胡乱华的序幕,但就在北方各族争抢关中、洛阳等地时,于建康重振旗鼓的司马氏继承人也没闲着,时战时和,发挥了合纵连横的强大手腕,不仅成功挑拨各族相斗,更成功地取回了传国玉玺,以及河间王、齐王两王的棺椁,葬在了钟山的皇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