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任歌行突然就生气了。
任歌行叹了口气,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抿了抿唇,开口道:“你听好,你是个顶惊才绝艳的人,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委曲求全取悦讨好,天王老子都不配,更何况我任歌行,你明白吗?”
他顿了顿,又道:“我是个不喜欢做梦的人,也不喜欢让别人做梦,情爱之事,也不应该被放在一场美梦之中。”
杨晏初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
任歌行看不得他那样子,开口道:“你别这样啊。”
他手足无措地撸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扪心自问,自己对眼前人真的没有心动吗?
那些关心呵护担忧和心疼真的没有一丝杂念吗?
听见他剖白心意的时候,除了震惊,心头脸上翻起的热浪真的只是因为尴尬吗?
也并非如此。
任歌行把手放在额头上,再开口时就带了几分无助和茫然:“说实话我现在心思很乱,毕竟是终身大事,小杨儿,你,你让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行吗?”
他还有什么需要再“想想”的,先陷进情爱里的人,本就是一招不慎,继而方寸大乱,色授魂与,病入膏肓。
需要想想的人,只有任歌行罢了。
杨晏初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好,我等你想明白。”
任歌行说:“对不起啊杨儿,我没有要拖着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现在心里很乱,我……”
“任歌行。”杨晏初又凑了过去,轻轻笼住了任歌行的手,眼底露出几分清浅温柔的笑意。
“我等你,多久都不会觉得烦,”杨晏初说,“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不要看别人?”
任歌行点头道:“好。”
杨晏初低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把头抵在任歌行的肩膀上。任歌行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半晌,抬起一只手按在杨晏初的后背上,任歌行的内力像充沛而温和的潮水,缓缓地安抚着他绞痛的心脉。
两人一时间俱是无言。杨晏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至少任歌行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至少任歌行没有拒绝他。
他明白任歌行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这个人长这么大几个月前才第一次见到鬼手凤袖这么一对儿活体的断袖,震惊得眉毛差点没拱到后脑勺儿上,这会儿有男子对他猝不及防剖白心意,任歌行没有断然拒绝,至少说明任歌行不反感他。
甚至……可能对他会有一点点好感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