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阳谷县的大街上,此刻已是深夜,冷气袭人,甚是阴寒,路上不见行人。
待回到落脚的客店,叫起店里伙计,烧了一桶热水,泡了个澡之后,这才上床歇了。
翌日一早,张正道便早早打发了孙三,跟着卓丢儿一同去了西门庆的府宅,准备接管家业。
十岁的西门大姐披麻戴孝,为西门庆守孝,见到卓丢儿亦是一袭素衣,前来为自家的爹爹守灵,有些不知所措。
西门府却没有什么管家,只有平日里跟在西门庆身旁的小厮玳安,倒是了解府里的大小事物。
见卓丢儿上门,这玳安倒是没有过多在意,毕竟是西门庆养在外面的妾室,他也是见过多次。
卓丢儿先是对西门大姐轻声安慰了几句,而后便也守在灵堂前,为西门庆烧些冥钱,又洒了三杯奠酒,假意哭泣一会儿,便在府里歇下。
待到晌午时分,卓丢儿便将西门庆府里的大小奴仆,总计二十多个人,叫到灵堂外的院子里。
又吩咐小厮玳安从账房处,取了一千多两银子,摆在地上。
“奴家的官人,不幸亡故,丢下我和大姐两个弱女子,往后的日子,怕是难以为继,趁着府里还没有衰败,今日便与你等发些盘缠路费,各自还家去吧。”卓丢儿说道。
这些奴仆皆是惊诧莫名,但见这卓丢儿发话,虽有些人不情不愿,但是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卓丢儿和西门大姐,才是这府里的主人。
小厮玳安却是急了,回道:“夫人不可,这些人可都是平日里大官人用的顺心之人。”
卓丢儿反问道:“莫非你要让这些人,也一同跟下去,继续侍奉官人么?”
玳安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卓丢儿用手指出六个看着顺眼的丫鬟,又道:“你六人,便留下来吧。”
这六个人里,其中有一人不愿意再继续留在府中,便回道:“小人愿意还家。”
卓丢儿只好再次指了一个出来,其余人,连同那小厮玳安,每人给了十两银子,俱都赶出府去。
孙三在旁协助,倒也接管的顺畅,待到了晚间,一辆马车偷偷自小门入了西门庆的府宅。
卓丢儿一身素服,将张正道迎入房中,二人只聊了数句话语,便滚做一处。
只是中途,卓丢儿丢盔卸甲,成了败军之将后,便又唤来一个奴婢,进屋伺候。
张正道借着灯火细细观瞧,这奴婢约是二十年岁,长的纤瘦袅娜,体态轻盈,姿色上乘。
“这人乃是大姐娘亲的陪嫁丫头,唤作孙雪娥。”卓丢儿介绍道。
一听是她,张正道来了精神,再次用眼仔细观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侍奉官人。”卓丢儿喝道。
孙雪娥虽说是西门庆原配陈氏的陪嫁丫头,但是整日里守在厨中上灶,打发府里的伙食,还未与西门庆同过房。
只是今日,被卓丢儿改做贴身丫鬟,还曾沾沾自喜过,可算是从伙房中脱身,没想到,却是要以身伺候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官人。
见她仍站在地上磨磨蹭蹭,卓丢儿气急道:“再不上来,明日便将你卖到勾栏里,伺候数不尽的男人。”
孙雪娥终究是府中奴婢,闻言吓得是花容失色,慌忙道:“奴婢这就来。”
张正道却笑道:“吓她做甚。”
卓丢儿揽着他的身子,笑道:“若是不听话,扫了官人的兴致,岂不是奴家的过错。”
张正道大笑一声,将孙雪娥揽在身旁,回道:“本官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