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祾摇摇头,“自三哥你离开京城,我旧疾又犯,日夜躺在皇子所由刘思太医调理身子。昨日才算好了个完全。”他歉意地笑笑,似乎是为了自己不能帮上忙而感到羞愧。
“你辛苦了。”赵应禛握住他肩膀的手指紧了紧,以示抚慰。
旧疾,旧疾。
赵应禛的心才是猛烈地收缩了一下,这是他的伤疤,他的隐痛。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所能做的都只有不去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赵应祾的眉间而避开对视,他偶尔觉得自己朝他说的温柔平和话语是他对这世间最后一把伪善的刀,他爱惜赵应祾,只是再没有下一步了。
他将他一人独自留在皇城十年。
往后经年亦是两别。
赵应禛永远希望九弟安康喜乐,他会将自己能给的尽数拿给他。
除了一只健全的右腿。
除了赵应禛不会像赵应祾那样等在红墙边。
寒风冷冽,朔雪时待归人。
第45章赵应霁
钟赫宫内外楼柱上也挂满了象征喜庆的大红灯笼,面上仍和全天下一起沉浸在年初将近的欢快里,只有宫门口站着守卫的禁军显现出一丝不同寻常。
见庄王前来,钟赫宫的大太监袁丁又是欣喜又是叹气,赶忙行礼弓腰请人往里去。
“这些天除去用膳的时辰,娘娘和五皇子妃都在偏堂里念经求佛。所以只有奴才在外面招呼着。”袁丁向赵应禛解释道。
毕竟亲王来访,他的身份远不够往前凑去。
“孤此番目的是探望五弟,而后便要去面圣。”赵应禛朝袁丁道,“是以不必惊扰柔妃娘娘和弟妹。”
五皇子妃闺名汤巧如,乃平东郡侯汤德海之女。汤家同夫婿五皇子一般,清闲富贵,乐在逍遥,只有个在户部做侍郎的兄长汤年程。
“多谢殿下体谅。”袁丁长呼出一口气。
这确实怪不得他提心吊胆,天下人谁凑庄亲王跟前讲话不憋口气?只生怕一不小心和杀神对个正眼。
他小心地瞄了眼正抱着赵应禛手臂走路的九皇子。
行,也就这位了。
赵应霁的寝宫里只有两个宫女在床边候着,角落坐了五位太医。
不过门口却坐了好些侍卫和宫女,似乎是在待命,随时能冲进屋内一般。
赵应祾看得稀奇。
钟赫宫内虽也飘着浓浓药味,气氛却不似他以往病重之焦灼,前些日子赵应禛收到的信中所言又模棱两可,实在是愈发叫人好奇五皇子这回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