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克劳德语气生硬道:“我没钱。”
“嘿,老伙计,放松点,不要钱的,听说这几天那家店正在搞活动,免费给人缓解各种疼痛呢。”
对于谢白术来说,今天又是坐冷板凳的一天。一早上,在他摊位面前来来去去的人不少,毕竟他挨着纳坦的甜品摊,只要是来买甜品的都会看看他的招牌,可也仅限于看看了。
玛尔斯星人的自愈力强,相应的,他们拖着病体出来玩的几率比起蓝星人小多了。就像现在的这个广场,大约有几千人的样子,如果说蓝星上几千人里有几百人身上会有不舒服,那么在玛尔斯星,这个比例就被降到了几十人,再加上这里的人习惯于忍受病痛,愿意看病的人数量稀少也在情理之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好歹还有几十人呢,免费的东西都不来试试看吗?
谢白术左看右看,希望能像昨天一样遇上个突发情况,至少能让他有自我推销的机会,才能打开局面啊。
正想着,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老人,老人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扶着腰,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且脸色暗沉,一瞬间,谢白术心里做出了判断,他站了起来,走过去问:“老人家,你是腰疼吗?”
老克劳德有些懵,心里也很惊讶。在听了约瑟夫的话之后,他的确是打算去那个免费治疗的地方看看,广场的小市场不大,他也很快找到了摊位。虽然老板年轻得不像话,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毕竟不要钱,老克劳德是打算试试的。只是没想到要走过去的时候,腰突然剧烈的痛了一下,他不得不站着缓一缓,就这一耽搁,那个老板竟然就走过来了,不仅如此,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腰痛。
老克劳德心里有些期待,他知道纳坦妻子的头痛很严重,那可是持续了四年的头痛,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能治好,说不定这个人真的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所以他问:“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谢白术说,“老人家你站在这里,一手扶着腰,脸色还很难看,只要是善于观察的人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老克劳德心里有些失望,竟然是这样吗,感觉这个答案没什么特别的,他小声嘟囔:“还以为你有点本事,能一眼看出我的腰痛呢。”
谢白术:“……”他难道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吗?
谢白术微微一笑,说:“这样吧,老人家我能看看你的手腕吗?”
老克劳德倒也不排斥,直接伸出了左手,切脉之后,谢白术又看了老人的舌头,斟酌后道:“老人家,你的腰痛是否在晚上最为严重,白天有所减轻。”
老克劳德唰地抬起头,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惊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谢白术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扶着老人在摊位前坐下,谢白术蹲在老人身边,摁着老人的腰部问:“是这里痛吗?”
“不是,是这里。”老克劳德指着自己腰部两侧。
谢白术又问:“是刺痛还是胀痛?还是感觉腰部很沉重?”
老克劳德:“刺痛,每次疼起来就像是有针在里面扎一样,特别难受!”
谢白术了然,坐回了椅子,老克劳德问:“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晚上更疼的?这件事情我连约瑟夫都没说过呢!”
他顿了顿说:“难道又是什么只要善于观察的人都能发现?”
“这倒不是。”谢白术说,“首先你的腰痛,这便是我所学知识中的痹症范畴,其次你的脸色暗沉,舌头上瘀斑,这是典型的气血瘀滞型腰痛,而气血瘀滞型腰痛的又一典型症状是夜晚加重,白天减轻,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谢白术又问:“以前腰部受过伤吗?”
气血瘀滞型腰痛,其实就是慢性腰肌劳损的一种,一般来说都是因为腰部受过伤,未能彻底康复,日积月累之下便发展成了慢性腰肌劳损。
对此,听得晕乎乎的老克劳德终于听懂了一句话,赶紧说:“没有。”
谢白术点头,继续问:“老人家,请问你的工作是什么?”
老克劳德:“我是这个广场的清洁工,整个广场的卫生由我负责。”
“真是一份有意义的工作!”
老克劳德抬抬下巴,“那是当然,如果没有我,这个广场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是的,你守护了克里斯大街的快乐。”谢白术真心道,又指着不远处问,“那也是你的工具吗?”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辆两轮手推车,整个车身都被漆成蓝白色,侧面还写着‘乌兰环卫’的字样。
这是整个乌兰城清洁工们都在使用的推车,不过面前这辆稍有些不同,在推车的两个把手之间绑了一条手掌宽的皮带,皮带正中已经被磨得脱了皮。
老克劳德点头:“那可是我的老伙计,跟了我快三十年了。”
说着,他还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每天我都拉着它走遍整个广场。”
谢白术直接问老克劳德皮带的作用是否是方便腰部拉车,老克劳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谢白术了然,在病历本上写下了自己的诊断,又对老克劳德说:“老人家,初步判断,你的腰痛应该是长年累月地使用腰部拉车导致的的慢性腰肌劳损。”